文/心理咨询师嘉兰
一辆满载聋哑少年的校车上,前排的人在嬉笑打闹,后排拉起的帘幕预示着不寻常的事情正在发生…
刚转校来得失聪少年张诚觉察到后排的异样,他慢慢走近,撩开帘子的一刹那,仿佛被雷电击中。
帘幕后是一个罪恶的世界,心仪的少女贝贝正被两个少年侵犯,脸上哭泣的泪痕预示着她遭受的痛苦,一旁观看的少年小光则举起手指做了一个嘘声的姿势……
张诚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被恐惧支配的他跌跌撞撞跑下了校车,跑回了家里。
即便用被子蒙住了头,他还是不住地发抖,那个令他震惊和后怕的画面不断闪回。
第二天,在母亲的劝说下,他只能来到学校,却意外发现被侵犯的少女贝贝正同那几个少年踢球,面带笑容的她仿佛全然忘记了昨天发生的一切。
张诚愤怒地走开了,他不明白贝贝为什么会这样。直到当晚,他被几个少年拖拽到小光面前,后者则带着邪恶的微笑用手语告诉他“一起玩”。
危机时刻,警铃大响,红光亮起,几个少年四散奔逃,惊魂未定的张诚跌坐在地上。
原来,是贝贝预感到张诚会被针对,才按下警铃阻止了即将发生的一场霸凌。
当张诚问起校车上的事情时,贝贝轻描淡写的一句“他们只是在玩”让观众同张诚一样觉得震惊和不可思议。
难道贝贝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吗?她当然知道,因为那种“玩”会让她很痛很不舒服。
但比起失去同伴、只能被锁在家里、感觉自己很无用的痛苦比起来,贝贝更渴望有朋友和玩伴,毕竟不做那些事情的时候,他们人还是挺好的。
作为聋哑人,他们无法融入正常人的世界,只有彼此一样、抱团成长才能让他们获取安全感,如果查处性侵的代价是让他们脱离这个集体,恐惧感往往是难以想象的。
所以,当张诚向信任的王老师求助时,贝贝还纠结地表示不想出卖那些欺负她的人。
当王老师问出“你是不是怕说出来后有人会被抓起来?你是不是怕爷爷奶奶伤心?”
压抑的少女被说中了痛处,终于撕心裂肺地哭了出来。
她曾经求助过以前的老师,但对方轻描淡写的一个借口就把她打发了。每次经历痛苦后,她只能寄希望于虚幻的何仙姑的笑脸来抚慰自己。
如今,终于有一位充满正义感的老师愿意站出来帮助她了。
事情一旦揭开,就像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
原来这样的案例早就有了,但在乎学校声誉甚于学生本人的校长不想把事情闹大,也就睁一眼闭一眼。
心怀善意又充满正义感的王老师势要一查到底,随着调查的深入,越来越多的性侵事件被爆了出来,被侵害的男女生人数也不断上升。
这些学生中,有男有女,很多被脱过裤子、摸过身体,为了不让他们说出去,又被学长逼着对更弱小的人做同样的事情。
“他们叫我不可以说出去。”
“我怕学长会凶我。”
“被玩很痛苦。”
“我怕妈妈会责备我,老师叫我别乱说话。”
“你们为什么这么晚才来?”
最后矛头指向了小光,是他唆使学生去欺负别人的。可他却不承认,还说自己并没有动手。当被问到为什么要这么做时,他也只是一句“好玩”。
“你以前被学长他们欺负吗?”
“没人敢对我动手!”
小光露出了狰狞可怖的笑。
欺负小光的不是学长,而是曾经的一位老师-翁振元。
从小四到国二,小光时不时地被带到校园杂物间猥亵、侵犯,后来,这位翁老师的兽行被发现也只是离职了事。
但小光一直无法摆脱痛苦和阴影,为此,他自残过、欺负过别人、唆使人欺负别人,直到毕业典礼时,他再次见到离职的翁振元。
他浑身发抖,激动异常,竟然哭着侵犯了贝贝。
自杀未遂后,他向调查真相的王老师吐露了心声。
明明该恨那个侵犯自己的人,可再次见到他,小光竟然有点开心。
察觉到自己喜欢那个该恨的人,小光接受不了那个丢脸的自己,觉得羞耻、变态,他非常痛苦,却没人可以帮他,所以他自残,用身体的痛苦来缓解心理的痛;他希望所有人都跟他一样,所以他叫他们去欺负人。
当被害者的痛苦和核心羞耻得不到疏解,就会把这股强大的能量用于攻击自我或他人。
攻击自我的方式有自残、自杀,用于结束痛苦;攻击他人的方式表现为让对方体验自己经历过的事情,用于转嫁痛苦。
但事实是,把不想要的感觉转移到别人身上是不可能摆脱它的,这种消极的心理防御也不能从根本上解决当事人的问题,只有追本溯源,直面自己的痛苦,认识到造成这一切的根源并非自己的错,然后不断提升自身能量,才有可能战胜痛苦,获得解脱。
获得八项金马奖提名的电影《无声》向我们展示了一个残酷的世界,无声的伤害,无声的呼救,无声的反抗,无声的痛苦。电影的结局是施暴者都受到了法律的惩处,但受害者的心理是否得到了疗愈?会不会成为新的施暴者?
这部由真实事件改编的聋哑学校校园犯罪片,应该像电影《熔炉》一样唤起全社会的警示,关于如何保护聋哑儿童这个特殊群体、如何避免被侵害事件的发生、如何避免被害者转为施害者、家长学校社会能做些什么,希望他们不再视虚幻的“八仙”作为唯一希望,即便在“无声”的世界里也能积极“发声”。#心理咨询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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