厦门大学校长（关于人生的首要使命）

2月22日上午，厦大附中在田径场举行2021年春季开学典礼。在庄严的升国旗仪式后，姚跃林校长做题为“人生的首要使命是活出生命的意义”的致辞，畅谈对生命意义的深刻理解——“做幸福的平凡人，活出生命的意义”。

人生的首要使命是活出生命的意义

——2020—2021学年度第二学期

开学典礼致辞

姚跃林

尊敬的各位同事，亲爱的各位同学：

大家新年好！

风云激荡的庚子鼠年离我们远去，充满期待和无数不确定性的辛丑牛年已经来临，让我们胸怀梦想和激情走进五彩缤纷的春天，走进新学期。

2020年是国家“十三五”发展规划和厦大附中“十三五”发展规划的收官之年。五年来，学校教育服务水平稳步提升，教育服务能力、文化竞争力、知名度、美誉度显著提高，区域影响力进一步扩大。2021年是中国共产党成立一百周年，是国家“十四五”发展规划和厦大附中“十四五”发展规划实施的开局之年，是我校创建省示范高中的冲刺之年。未来五年，学校将立足高位平台，突出内涵发展，持续提升服务能力和服务水平，形成稳定的文化竞争力，呈现出更加鲜明的办学特色，以一流的办学业绩带动区域教育发展，更好地服务于区域经济社会发展。憧憬2025年，厦大附中应当是校园美丽、名师聚集、人才荟萃、师生幸福、桃李天下、质量上乘、影响广泛的优质学校。

各位同学，学校因学生而存在，附中因你们而美丽。教师以教书育人为天职，学校以培养人才为使命。评价一所学校，评价一位老师，关键要看学校和老师培养出了什么人。“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一个人是否优秀甚至需要用一辈子验证。故学校要帮学生树立核心价值观，养成核心素养。因此，我在这里换个角度提出这样一个命题：人生的首要使命是活出生命的意义。

一百多年前，胡适先生发表《一个问题》的文章，他用平实的语言叙述了他的一位同窗好友屡次追问他的一个问题：“小山，你是学哲学的人，像我这样养老婆、喂小孩，就算做了一世的人吗？……”我们大多是平凡人，我们生活的每一天，似乎都平淡如水，周而复始，不值得回味和纪念，几乎所有人都思考过：人，为什么活着？怎么活着才算是有意义的？胡适先生说，“人生的意义全是各人自己寻出来、造出来的：高尚，卑劣，清贵，污浊，有用，无用……全靠自己的作为。人生的意义不在于何以有生，而在于自己怎样生活。生命本没有意义，你要能给它什么意义，它就有什么意义。与其终日冥想人生有何意义，不如试用此生做点有意义的事。”胡适先生还说：“人生固然不过一梦，但一生只有这一场做梦的机会，岂可不努力做一个轰轰烈烈像个样子的梦？岂可糊糊涂涂懵懵懂懂混过这几十年？”

奥地利物理学家、1933年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薛定谔的《生命是什么》被誉为一个伟大的物理学家写的一本生物学的经典巨著。薛定谔在《生命是什么》这本书中，以一种令人放松和愉悦的文笔引领读者探索生命这一令人望而生畏的主题，内容深刻而有趣，极具启发性。什么是生命？薛定谔认为，生命是可以感知到无机和有机之间界限和分类的一个类群。生命天然有一个叫亲生命性。生命看见活的东西就会高兴，因为它活着就会意味你可能活。生命是一个美好的巧合，是宇宙在奔向熵最大的死寂过程中为自己创造的观众。

因此，我比胡适先生更进一步地认为，生命的意义是天赋的，是无须证明的。从分子生物学的角度来说，生命的出现是极其偶然的奇迹。我们每个人都可以凭想象就明白这样的事实和结论。全球瞩目的以色列新锐历史学家尤瓦尔·赫拉利在他的《人类简史》的开篇说：“大约在135亿年前，经过所谓的‘大爆炸’之后，宇宙的物质、能量、时间和空间才成了现在的样子。宇宙的这些基本特征，就成了‘物理学’。在这之后过了大约30万年，物质和能量开始形成复杂的结构，称为‘原子’，再进一步构成‘分子’。原子和分子的故事构成了‘化学’。大约38亿年前，在这个叫做地球的行星上，有些分子结合起来，形成一种特别庞大而又精细的结构，称为‘有机体’。有机体的故事，就成了‘生物学’。到了大约7万年前，一些属于‘智人’的生物，开始创造出更复杂的架构，成为‘文化’。而这些人类文化继续发展，就成了‘历史学’。”毫无疑问，文化是人类的产物。由此可以想见，与宇宙长河相比，人类的历史何其短暂。如果将宇宙的演化编辑成一部10分钟的短片，人类只是在最后几毫秒才出现。而更令我难以忘记的是，赫拉利在《人类简史》中还有一个深层的忧虑：“1000年后还会不会有智人存在看来都令人十分怀疑。”人类也许只是宇宙中的匆匆过客。

正因如此，所以我认为，一切生命都天然有意义和价值，不论其存在时间长短、作用正负。薛定谔认为，对于植物来说，最根本的负熵来自太阳的阳光，而我们动物只能吃生命。也就是说，牺牲了无数的生命才成就了你我这个生命。因此，我们必须尊重和珍惜生命，绝无轻视和践踏生命的任何理由。我宁愿相信，如果有来生，此生对生命的尊重和顺应与否将决定来生是否幸福。活好此生乃是为来生造福。当然，如果没有来生，就更应当珍惜今生。生命本有意义，我们不必用一辈子的辛劳证明生命的价值和意义，只需要用平凡人生来实现和演绎生命的价值和意义。做幸福的平凡人，活出生命的意义。

当然，为人不易，生命精彩与否既要靠个人努力，也要看机遇。所谓“人生实苦”并非没有来由，某种程度而言也是事实。成人不自在，自在不成人。各位同学虽然身体健康衣食无虞，但学业压力客观存在，未来人生也必然有很多的不确定性，焦虑，迷茫，彷徨，不时会有一种无力感和无意义感……出现类似情绪都很正常。进化论的核心观点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生存竞争与生俱来，这需要我们坦然面对。历史学家研究认为，从大约200万年前到大约1万年前为止，整个世界其实同时存在多种不同人种，而最终只剩下我们这种单一人种。我们是生命竞争中的优胜者，故而竞争是生命的天然属性之一。我们无法回避竞争，我们只能主动适应竞争。竞争并不必然意味着毁灭，也意味着更高层次的和平共处。所以我想说，无论碰到什么样的困难都不要怀疑生命的意义。尊重生命应成为最高信仰，活着就是最大意义。

美国临床心理学家维克多·埃米尔·弗兰克尔，因为是犹太人，纳粹时期他们全家被陆续抓进了有150万人失去生命的臭名昭著的奥斯维辛集中营，他的父母、妻子、哥哥全都死于毒气室中，只有他和妹妹幸存。在亲人间彼此信息完全隔绝封闭、身边的难友接二连三死去的情况下，“要活着见到亲人”和重写那部在狱中丢失的书稿的信念让他顽强地活了下来。1946年，二战结束后的第二年，他出版了《一个心理学家在集中营的经历》，后改名为《对生命说“是”》，1959年英译版出版，书名改为《活出生命的意义》。这本书被翻译成24种语言，销售了1200多万册，是“美国最有影响力的十大图书”之一。弗兰克尔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使命。这个使命是他人无法替代的，并且你的生命也不可能重来一次。这样，每个人生命的任务都是特定的，完成这些任务的机会也是特定的。人不应该问他的生命之意义是什么，而必须承认是生命向他提出了问题。对待生命，他只能担当起自己的责任。”我以为，每一个生命的出现既是偶然又是那么必然且是那么不可替代不可缺少，我们有什么理由不倍加珍惜。

弗兰克尔说，写作《活出生命的意义》的“初衷很简单，只是想通过具体的事例向读者传递一种观点——生命在任何条件下都有意义，即使是在最为恶劣的情形下。”他发现可能找寻到生命意义的三个途径：工作，做有意义的事；爱，关心他人；拥有克服困难的勇气。他说：“人的内在力量可以改变其外在命运的。”他认为，“在任何情况下生活都是有意义的，即便在极为悲惨的境地。”“人类总是有能力将人生的苦难转化为成就，从罪过中提炼改过自新的机会，从短暂的生命中获取负责任的行动的动力。”他还说：“人类不是在追求幸福，而是通过实现内在潜藏于某种特定情况下的意义来追寻幸福的理由。”“个人一旦成功地找到了意义，那他不但会感到幸福，还会具备应对磨难的能力。”“生命的意义包含着从生到死受苦受难这一更广阔的循环。”“经受苦难成了一项我们不能逃避的任务。”“一旦他意识到自己是不可替代的，那他就会充分意识到自己的责任。认识到自己对所爱的人或者未竟的事业的责任，也就永远不会抛弃自己的生命。”

人生之旅注定不会一帆风顺，而磨难和煎熬正是生命的一部分。20世纪杰出的哲学家、数学家、文学家和社会活动家罗素先生在他的《幸福之路》一书中说：“人这个动物，正和别的动物一样，宜于做相当的生存斗争。万一人类凭了大宗的财富，毫不费力地满足了他所有的欲望时，幸福的要素会跟着努力一块儿向他告别的。……缺少了你一部分想望的东西才是幸福的不可缺少的条件。” 心理学家蒙台梭利说：“完成一项令人愉悦的任务才是最好的休息。”所以我说要用奋斗成就幸福的平凡人。

亲爱的同学们，关于生命的意义这个话题我有说不完的话，今天只能说到这里。最后我还要重复那句话：尊重生命应成为最高信仰，活着就是最大的意义。我还要高呼：你生命的灿烂于我有很大的意义！谢谢你们！

尊敬的各位同事，这里我想与大家分享弗兰克尔的一句话并以此共勉。有人请弗兰克尔用一句话概括他本人生命的意义，他说：“我生命的意义在于帮助他人找到他们生命的意义。”让我们记住这句话并努力成为学生人生中的重要他人。

谢谢各位老师同学们！

2021年2月22日

来源 || 厦大附中微服务

责编 || 吴清海 常鑫

监制|| 董丽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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