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桥是一座水泥桥,横卧在巢县南边的裕溪河(天河)上,是巢县南边进城的重要道路。据说以前是几条船连在一起,浮在水面上,沟通了巢湖北边与南片的进出。具体到什么时候、为什么用这个名字,不得而知。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浮桥的出名是因为那里有一个汽车站,我也不知道那时巢县县城其它地方还有车站。每次离开家乡、每次远道归来都在这里乘车。那个车站真的很小,三间大房子,北边的第一间与第二间砌有几米长的墙,墙的两边有供人放行李或休息的水泥台子,还有几米的开口将两间房贯通,另一端则有一部分隔成了售票室,那售票室的唯一窗口总是关的死死的,只有发车前一小时才打开,透出一束光,给人一种隐隐约约的希望,旅客将钱递进去,换来一张硬硬的纸质车票。为了回家,我们每个人并不等到开窗时才去买票,早早在窗前排成一长队,在那个年代,远行的人不多,但车更少。只是有人在排队的列中,同行的人才可以在候车室沿墙的台阶上坐下来。买票前的那段时间比等车来更为忐忑,买不到一张回家的票,你至少得再等半天或一天。
他乡纵有当头月,难抵故园一盏灯。那是刚出门上学的第一个学期,经过半年的离家,回家的迫切已是酒一样的浓烈。学校一放假,我于下午就赶了火车回巢湖,晚上十二点多到浮桥车站,那时早已没有公交车,我背一个大袋子,宛如背负一学期对父母的沉沉思念,从火车站走到浮桥,天寒地冻,到了车站还是浑身发抖。车站里没有御寒的设施,众人在售票口前的墙边挤撞,以此欲将寒冷驱走……,突然间身后的“哗”的一声,中间的那段矮墙倒塌了,所幸没有伤人。灰尘弥漫,满屋子的人都惶惶躲避,许多旅客冲到车站的外面,担心车站也会塌下……,天实在是太冷了,北风将人的耳朵扯得生疼。过了一会子,大家实在挡不住深夜的冷风侵袭,再次钻进了车站,也不敢靠墙拥挤了,改成了跺脚,或不停地走动,一直到东方露白,外面有车轰鸣。
数声风笛离亭晚,君向潇湘我向秦。往后的几年,来来往往地经过浮桥,从这里去远方,或从他乡归来,浮桥则成为一个离去与归来的渡口。每次从这里挥手作别,或兴高采烈离开,或满身疲惫归来,浮桥车站都是生命辗转的坐标。来往巢湖,有时是凌晨、有时是半夜,经历了晨熹中与夜幕中巢城的宁静与喧闹。有时也故意放慢脚步,欣赏商店里精美的橱窗,凝视楼上洒下的淡淡光线,也曾默念,如果有一天能工作与生活在这座城市,多好!可眼下我是人间惆怅客,心中记挂是经过浮桥上东风路,再左转一个弯,前行一段就是巢县火车站,车可别走了;归来时则是过了浮桥就到汽车站,那里有去坝镇的班车,得早去买票。
数年后,我回到了故乡的中学当老师,平静的岁月如同豆浆点卤后的固化。当时巢湖是地区政府所在地,我们工作地无为县为其管辖,去地区所在地办事也是常有的事,其时的车站已搬到巢湖南一环边,而此时进城的路也自浮桥向东边几千米处,修了一个全新的巢湖桥,浮桥那一片就成了被进城人遗忘的角落。但我还是多次去浮桥。而竟像受到磁场的吸引一样,不由自主地赶向浮桥,因为那里有巢湖地区最大的新华书店,它比我们县上的书店要大得多,书的种类也丰富得多。毕业后的那几年,我还有读书的习惯,每次到巢湖急匆匆地办事,然后去浮桥边的书店转上个把小时,选几本教学用专业书,或者几本文学著作,以满足自己的欲望。购书后如果还有时间,则去浮桥走一个来回,看一看在眼里桥下的流水与曾经熟知的建筑,车站早没有了,车站前路两边的悬铃木又长粗了几圈,水泥路已坑坑洼洼,桥下的流水依然绵绵不断……
韶华易逝,三分流水二分尘。最后一次去浮桥是去面试,当时我已经在江苏苏州工作,来巢湖是得知巢湖有线电视台招人,或许是中文系毕业生的一种情结,或者是读过几本书后有一种“为民请命”的表达欲,更换门庭做个记者是我个人的一种长久的愿望。有线电视台也就在浮桥的不远处,那一次我去得很早,特地在浮桥停留了一下,过去的街景已面目全非,即将在浮桥边工作的兴奋也涌上心头:市政府近在咫尺,这又是繁华的老城区,昔日的默念真的可能变为现实……
世事茫茫难自料。我那一次面试说得上是成功的,但最后没有成为有线电视台的一员,去了合肥一家媒体做记者,但少年时来往的车站、工作后偶尔光顾的书店,还有可能成为工作地打卡的浮桥,组合起来变成人生的点、线、面,朦朦胧胧,却又真真切切。
最忆是巢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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