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佛商学院（哈佛商学院前教授教你）

撰文 | Daniel Isenberg，巴布森学院创业实践教授，哥伦比亚大学兼职教授，曾任教于哈佛商学院长达11年，中欧商业在线《创新创业》在线课程导师

“No other ... company can claim a heritage of innovation as deep and broad as GE.”

“在创新的深度与广度方面，没有任何一家公司的底蕴能够与通用电气相媲美。”

——通用电气（GE）官方网站

“Discover the innovative world of Apple.”

“欢迎探索苹果的创新世界。”

——苹果（Apple）官方网站

“Innovation. We’re obsessed with finding the newest ways to make things better and easier for our partners and customers.”

“我们坚持创新，专注寻找最新的方法，旨在为合作伙伴和顾客提供更好的产品和更便捷的服务。”

——星巴克（Starbucks）官方网站

创新是初创公司的专利吗？

许多高级管理人员都将创新视为第一要务，他们渴望向创业型初创公司学习如何促进创新。

与使用任何一种强大的工具时需要遵守的原则一样，我们在借鉴创新经验时也必须谨慎小心：尽管受到大众媒体的追捧，但初创公司实际上并没有神奇的创新秘方。

老牌企业也绝非媒体口中守旧落伍的“老古董”，它们仍能创造出风靡全球的优秀新品。康宁公司 (Corning) 推出的高性能耐刮擦大猩猩玻璃（Gorilla Glass）就是一大例证：这款玻璃已在全球范围内广泛应用于智能手机和便携式设备生产，现有数十亿该类产品已装载此款玻璃。

大猩猩玻璃（Gorilla Glass）宣传广告

此外，丰田公司（Toyota）发明的混合动力汽车，以及巴斯夫公司 (BASF) 研发的创下空前销售纪录的药品修美乐（Humira）都能够证明老牌企业的创新能力。

我曾在《哈佛商业评论》上撰文表达过这样的观点：初创公司和老牌企业可以相互学习彼此的创新方法，而其中至关重要的一点就是向成功的企业家学习如何培养一系列创新思维。

成功的企业家凭借创新思维打造出极具价值的新产品，然后发展和壮大企业规模，以持续销售现有产品和开发新品。创新令企业能够不断为客户、员工和股东创造价值。

幸运的是，我们对创新思维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更值得庆贺的是，我们还可以在实践中学习、养成和内化创新思维。下面，我将为大家介绍两种创新思维，并就如何培养这两种创新思维给大家一些小建议。

第一种创新思维：逆向思维

逆向思维乍一听似乎很简单，但如果想要培养创新者心态，核心就在于愿意且有能力提出与众不同的想法，勇于采取独树一帜的做法。

培养逆向思维意味着选择和绝大多数人（有时甚至包括资深专家）截然相反的思考方式。

许多科学家都曾采用非常规的方法研究某一自然现象，最终赢得了诺贝尔奖：例如，以色列生物化学家阿夫拉姆·赫什科 (Avram Herschko) 教授历时数十年钻研蛋白质降解，而同时期的整个生物学界都在关注蛋白质合成——显然，他的研究方向与业界“主流”背道而驰。许多诺贝尔奖得主都曾像赫什科这样“逆流而行”。

2004年诺贝尔化学奖得主阿夫拉姆·赫什科 (Avram Herschko)

逆向思维也适用于商业领域。下面是几个创新者挑战主流观点的事例：

汽车理应采用后轮驱动？

上世纪30年代，尽管已有人发明和制造出前轮驱动型汽车，但当时占据行业主导地位的美国汽车界并不接纳这种车型，只有法国的雪铁龙 (Citroen) 公司和几家欧洲制造商开始着手设计并大规模生产前轮驱动型汽车。

40年以后，前轮驱动型汽车凭借诸多优点（省油、重量更轻、传动系统更简单和抓地力更强等）赢得了市场青睐。现如今，前轮驱动早已成为汽车行业的标准。

雪铁龙 (Citroen) 前驱车Traction Avant

货运交付理应选择最短路径？

联邦快递（FedEx）创始人施伟德（Fred Smith）率先推出“轴辐式空运系统”，彻底颠覆了整个货运行业。这种货运方式放弃用客机点对点运输货物，而是使用货机将货物统一运送到集散中心，再转运至最终目的地。

施伟德提出的这种货运模式曾遭到耶鲁大学教授和众多风险投资人的否定，然而正是这种不同寻常的思维模式驱使着他坚持不懈，并最终彻底改变了航空货运行业。

只有当面见过的人才值得信任？

在当下的共享经济时代，这个观点显然是错误的。然而仅仅在20年前，相信素未谋面的人——比如爱彼迎 （Airbnb）、eBay 和 Match.com 上的商家或用户——还被认为是不可理喻的事。

现如今，无论是向陌生人租房子、设备与器材，还是搭乘陌生司机的车，都如同去餐厅吃饭一样稀松平常。

如何培养自己的逆向思维？

想要强化独立思考和行动的能力，拒绝人云亦云，最好的方法就是养成习惯，常常问自己和他人以下几个问题：

“事实确实如此吗？”

需要问这个问题，是因为我们不能仅凭多数人秉持某个观点，就判定事实确实如此。例如，我们过去总认为大家都不愿意通过视频通话向医生问诊，但新冠疫情的产生使我们逐渐认识到远程医疗的可行性，这也是许多远程医疗公司兴起的基础。

“你是怎么知道的？”“还有别的解读方式吗？”

这两个问题其实也脱胎于上一个问题。某种传统观念产生的依据是什么？也许某项观察结果还有其他解读方式？原因和结果会不会刚好相反？

例如，最近有研究表明，如果一家企业的董事会拥有多元化的成员，那么这家企业的表现将会更好。许多人就此得出结论：促进董事会成员的多元化将提升公司的绩效。然而，事实确实如此吗？我们希望如此，但实际情况也很有可能是这样的：成功的企业由充满智慧的管理者经营，而这样的管理者相信多元化的董事会将更有成效。

“这件事真的不可能吗？”

一个有趣的现象是，“不可能”这个词在不同的国家和文化中有着不同的含义。我在以色列经营自己的公司和投资其他公司已长达 20 多年，在这里，如果我们称某件事“不可能”，反而是鼓励人们去试试看！而在亚洲地区，仅仅指出某事“不容易做”（比如日语中的“難しいです”）常常意味着做这件事是不可能的，最好连试都不要试。

第二种创新思维：拥抱不确定性

掌握逆向思维后，我们还需要学习如何应对巨大的不确定性。在充满不确定性的环境中，人们将无法预知现有的因素或即将采取的行动会导致怎样的结果。比如，我们计划推出一种全新的银行服务，却无法准确预测消费者的反应。

如今，我们比以往更加清楚地认识到，应对不确定性，也就是所有事都无法预知，已成为我们生活中的无可避免的现实，这一点在创新领域中尤甚。

如果要问近几年在全球蔓延的新冠疫情教会了我们什么，那就是我们需要学会对不期而遇的意外事件有一定的预期，才能在意外尚未降临时就提前预见。我们需要在未来尚不明朗时就开始采取有效措施，着手应对。

如今，人类虽然拥有巨大的数据库和强大的计算能力，能够极为准确地预测天气和识别人群中的个体，却仍生活在一个充满不确定性的世界中。

我们的未来充满不确定性。在商业领域中，未来的变数可能包括：强有力竞争对手的出现、监管制度的改变、金融市场的变化、关键员工的意外离职，或者战略客户的流失等等。更糟糕的是，不仅不确定性与日俱增，就连当下现实的许多方面也比以往变化得更快。

如何应对与日俱增的不确定性？

关于应对不确定性的方法，公司高管依旧可以向企业家们学习，因为遭遇意外是创业过程中的常态。

行动宜早不宜迟。刚开始开展创新业务的公司常犯的一项错误是要等收集完所有信息后才开始做决定。很多公司不会在没有全面了解市场的情况下就推出新产品，他们会孜孜不倦地进行一项又一项的调查分析。如果信息收集较为容易，而且客户偏好非常明显，这种策略可能会有一定的意义。然而，市场调查的目的正是为了减少差异或误解。问题在于，客户的反应往往不可捉摸。

采取小而快（非大而慢）的行动方式。采取一系列小规模行动（例如，一开始仅在小部分人群中测试产品概念，而不是组织多个大型焦点小组）。可以肯定的是，通过采取小规模行动，我们可以获取部分信息；由于行动速度很快，我们也有时间做出调整，并再次开展市场测试。接下来，当我们有理由相信产品能取得成功时，便可以着手开展大规模行动。

由此可见，创新过程是一个典型的循环模式，而非线性模式。大约 40 年前，我在《哈佛商业评论》上发表的一篇专题文章中指出，企业高管往往通过循环往复地快速思考和行动来解决复杂问题（比如供应链突然失灵这样的问题）。三思而后行，或者说先计划再执行，这样的策略仅适用于少量信息充足，以及不确定性较低的商业场景。

乐于接受反馈。在初期快速开展小规模的行动以汲取相关经验，这种做法意味着我们会犯错。因此，我们需要树立起一个态度，那就是“犯错其实非常正常”。毫无疑问，这种态度与我们儿时以及学生时代接受的教育截然相反。

小时候，我们总是被教育不许犯错，错误越少越好。然而，这种态度会阻碍学习，让我们无法有效应对不确定性，而不确定性是创新过程中自然存在的一项现实。

不过，即使我们不会因犯错而苛责自己，也无法保证身边的同事（特别是下属）愿意敞开心扉指出我们的错误。因此，我们应该主动接受反馈。我们需要积极鼓励身边的同事开诚布公地指出错误，不断地鼓励他们！

此外，数十年的企业经营经验和指导经验让我总结出，想要让他人坦诚提供反馈，最有效的方式就是在尊重他人的前提下也向他们坦诚提供明确反馈。

总而言之，企业家和创新者的思维模式有诸多组成部分，其中最重要的两种便是逆向思维和拥抱不确定性。

如果你能坚持培养这两种思维并采取相关行动，那么你就会顺利踏上创新之路，最终成功实现创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