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民国陆军军官学校（在湘西南）

青山寻踪之六：在湘西南，曾有一所黄埔军校第二分校

原创 青山自牧 青山自牧 前天

在现代史上，黄埔军校占有重要一席。

一般理解，黄埔军校是指1924年6月在广州黄埔成立的“中国国民党陆军军官学校”。

其实，黄埔军校1927年就离开了广州，先迁武汉，后迁南京、成都，1931年更名为“中央陆军军官学校”，1946年更名为“中华民国陆军军官学校”。

无论官方、民间，都把1927-1949年间的陆军军官学校统称为黄埔军校。

在抗战中，黄埔军校先后建有十二所分校。其中，毕业人数最多的是第七分校（位于西安）和第二分校。

第二分校就建在湘西南的武冈城。

武冈城墙独一无二

武冈古名都梁，至今已有2200年历史。

据1981年《湖南省志》记载：“长沙近郊出土有西汉‘武冈长印’石印一枚。汉大县称‘令’，小县称‘长’。”可见早在西汉，武冈就已建县。

武冈城西倚雪峰山，东临资水，历史上是湘西南的政治、经济、交通中心。1994年，武冈撤县建市。

本文后面提到的洞口县，历史上也隶属武冈，1952年才单独设县。

上为宣风楼，下为济川门

武冈的古城墙很有特色。

明洪武四年(公元1371年)，江阴侯吴良主持重修武冈城，改土城为石城，用几百上千斤的方形青石砌筑墙体，内外皆石。城墙长774丈，高二丈，顶宽八尺，是当时罕见的纯石质结构城墙。

岷庄王朱楩(朱元璋的第十八子)迁入武冈后，在此传袭14代，建王府252年，期间多次扩修、加固城墙。到明朝末年，形成总周长5874米、城区面积1.84平方公里的规模。作为全石结构的州县级古城墙，武冈城墙是中国乃至世界的唯一。

武冈古城墙

几百年来，武冈城经历过十多次战火，大多数攻城者折戟城下。明清之际，南明军队利用坚固的城墙和清军展开六次艰苦的拉锯战，还将清军王爷尚喜击毙在城墙下。

文革期间，城墙大部分被拆毁，现存城垣四段，长1450米。

法相岩艰苦创业

南京沦陷后，武汉受到威胁。1938年年初，黄埔军校武汉分校迁至湖南邵阳，同年3月再迁武冈，更名为中央陆军军官学校第二分校（以下简称第二分校）。

初到武冈时，第二分校本部设在城南的陆家大院，将相邻的张家花园作为教工宿舍。同时，在城东的著名景区法相岩附近修建校舍。

法相岩标牌

法相岩位于宝方山下，由8个天然岩洞组成：栖真、上屏、太保、朝阳、迎阳、芙蓉、隐仙、花乳。各洞大小不一，错综复杂，却又相互贯通，形成洞中有洞、洞外有洞的奇观；洞内石笋遍布，暗河奔流，洞外古木参天，素有“法相洞天”的美称。

法相岩太保洞

各个洞口的崖壁上有40多种石刻，内容是历代文人在武冈的题咏和书法，最著名的是宋开禧三年州牧官吴中的《金刚经》偈语40余字，篆中带隶，自成一家。

在武冈，分校主任李明灏带领师生艰苦创业，一边向上级争取建设经费，一边发动地方政府、乡绅富商捐款，把法相岩上面的宝方山及其东面的荒地圈为校园，建成了部分校舍，将印刷厂设在“太保洞”，军火库设在“花乳洞”，沿围墙设置岗哨，在山顶建了碉堡，另设两重校门、四道门岗，1939年正式启用。自此，一座守备森严的军校初具规模。

中山堂风采依旧

分校当年的主要建筑有中山堂、中正楼、应钦楼、崇禧楼，如今只有中山堂留存。

为了纪念孙中山先生，第二分校于1941年3月动工修建中山堂，1943年7月建成，主要用作教学楼。

中山堂正面

中山堂坐北朝南，由正厅、左右厢房、花园等组成，占地1300多平方米。主楼是一幢单檐砖木结构的建筑，青砖黛瓦，中西合璧，既古朴庄重，又灵动俊朗。

中山堂侧面

楼分三层，因地势南高北低，从正面看只见两层，背面则可见三层。

中山堂背面

中山堂的两侧，各有一栋厢房。

中山堂西侧厢房

在中山堂的背后，近年修建了“第二分校（武冈分校）同学名录墙”，收录了几千个师生姓名。有人在这里找到先辈的姓名后，长跪不起，恸哭流涕。

第二分校同学名录墙

下图请横屏观看：

中山堂全景

如今，中山堂是黄埔军校本部和各分校中唯一保存完整的纪念孙中山的老建筑，2004年被评为湖南省百景之一，2013年公布为全国重点文物，2018年又入选“第三批中国20世纪建筑遗产项目”。

李明灏面白心红

李明灏故居位于法相岩的北侧、中山堂的西侧，1938年秋天由他自费修建，时号“明灏别墅”。

2018年，故居得以修缮，静卧在宝方山苍翠林木之下。

李明灏故居（网络图片）

这个李明灏将军可不简单。

他是湖南醴陵人，1922年7月毕业于日本东京士官学校，回国后当过长沙陆军讲武堂少校队副、广州陆军讲武学校教育长、攻鄂军司令部参谋处长，两次参加东征。

参加北伐后，他从团长当到军长。1929年至1933年，当过武汉“剿总”的少将参议、南京中央军校教育处长。1935年晋升中将，任中央军校成都分校主任，“七七”事变后改任武汉分校（第二分校）主任。

1943年3月，调任第97军军长兼重庆警备司令，因与八路军办事处联系密切，不久被撤职。1946年7月任中央训练团庐山分团主任，10月因不满时政而辞职，蒋介石批示“永不录用”。

1948年，李明灏声明脱离国民党，同年11月秘密进入西柏坡，参加了策动北平和平解放。

李明灏故居外墙

李明灏与中共的渊源很深，他是左权的表哥、李立三的同窗好友，也当过彭德怀、陈赓的教官。早在1927年4月，就向第六军党代表林伯渠要求加入中共；考虑到他在党外可以起更大的作用，组织劝他缓入。

李明灏多次帮助共产党，试举几例：

第一次是在1927年“马日事变”中，正在长沙招兵的少将师长李明灏果断命人“抓捕”了70多名中共党员，把他们安全送出城外。

第二次是在担任武汉“剿总”少将参议等职期间，通过上海的中共党员聂荣臻、曾希圣等人，提供了多份重要情报、文件和地图。

第三次是在渡江战役后，他利用与陈明仁的师生关系，以解放军和谈代表团先遣代表的身份潜入长沙，多次与程潜、陈明仁商谈，促成了湖南和平解放。

李明灏将军（网络图片）

新中国成立后，李明灏以湖南亲友太多、不利于廉洁为由，主动要求离开湖南。历任湖北省副省长、省政协副主席等职，1980年病逝，享年83岁。

作为著名的军事教育家，李明灏思想开明，治校有方，为官清廉，关爱学员，在第二分校师生中享有很高威望。

第二分校还有一位重要人物叫刘公武，原系分校政治部少将主任，1939年3月兼武冈县县长，半年后专任县长，曾孤身进入匪巢招安匪首，1940年8月调离。1949年8月，作为省政府秘书长参加湖南和平解放通电起义，1982年被批准为副省级干部。

分部之一：尹氏宗祠

战争年代不可能大建校舍。

第二分校迁至武冈，一个主要原因就是这一带有很多宽敞的祠堂，适合作为教室、宿舍，祠堂外的空地可做操场。

于是，第二分校选择了城乡多个祠堂作为分部（教学点）。有些分部，由李明灏亲自踏勘选定。

笔者走访了三个重要分部的旧址，感觉一个比一个精彩。

第一站是洞口县山门镇尹氏宗祠，南距武冈城约70公里。

尹氏宗祠外观

尹氏宗祠的大门

宗祠始建于1821年，占地面积2880平方米，第二分校第十四军官总队曾设于此，主要培训初、中级军官。

祠堂内宽敞明亮，似可容纳五六百人学习、生活。

宽敞的殿堂

气派的戏台

内设“黄埔军校展览室”

尹氏宗祠2011年公布为省级文物，2019年公布为全国重点文物。

山门镇也是护法英雄蔡锷将军的老家，至今仍有蔡锷公馆，气势宏伟。

山门镇蔡锷公馆

分部之二：曲塘杨氏宗祠

第二站，是洞口县竹市镇的“曲塘杨氏宗祠”，出洞新高速大水收费站，南行三公里就到了。

曲塘杨氏宗祠

该宗祠始建于1783年，建筑面积1710平方米。从1939年起，第二分校第六、第七军官总队设于此祠。

宗祠说明碑

之所以强调地名“曲塘”，是因为洞口县不只一个杨氏宗祠。

宗祠守护人老杨

大门原本紧锁，幸好我们找到了老杨。自从杨氏宗祠2002年重修后，老杨就一直负责守护，打扫卫生，迄今已经十九年。

门口的墙上，有第二分校遗留的标语“忠诚”。

标语“忠诚”

已磨损的军事地图

老杨说，这里原是军校师生描绘的军事地图，可惜岁月磨损，只能看到一些线条了。

地方政府为杨氏宗祠挂牌

建国后，杨氏宗祠长期改作小学，也办过初中，得以保存完好。

曲塘完小迁建之后，仍与杨氏宗祠相邻。

曲塘完小紧邻宗祠

2013年3月，该宗祠公布为全国重点文物。

分部之三：曾氏宗祠

第三站，是位于洞口县高沙镇的曾氏宗祠，南距武冈城30公里。

曾氏宗祠又名曾八支祠，始建于1742年，占地面积13000平米，前后五进，建筑面积4260平米，是湖南规模最大的宗祠，其规模令人惊叹。

远望曾氏宗祠

曾氏宗祠大门，

左侧挂牌“高沙文史博物馆”

从1939年起，第二分校先后有第十六期一个总队、第十七期两个总队、第十八期一个总队设于此，约有三千多名学员在此学习过。

曾氏宗祠内景

后来，这里成为“战时第三后方医院”，先后有近千名伤员在此疗伤。在湘西会战中，三百余名重伤官兵在此不治，以身殉国。

正在祠堂做木工的曾师傅，带我们参观了第二分校留下的多处标语：

曾师傅热心指点

大门顶上，写着“忠孝仁爱，信义和平”八个大字。

右边是“忠孝仁爱”

左边是“信义和平”

八个字的中间是设计精巧的“艰苦卓绝”四个字。

“艰苦卓绝”四字如同Logo

“艰苦卓绝”的背面则是“军人魂”三个大字。如果没有曾师傅指点，我们发现不了。

背面是“军人魂”三个大字

上面这一组标语，还可以认出“对上官服从了么？对部下信任了么？”等字样。

上面这一组标语，还能认出“严守纪律服从命令”等字样。

曾氏宗祠挂牌“高沙文史博物馆”后，成为全省第一家民间博物馆，不囿于一姓一族，致力于地方文化遗产的保护，收藏了大量石刻、木雕等文物。

如祠内收藏了“抗战阵亡将士纪念碑”原物，此碑1938年由高沙镇各界民众集资建立。

”抗战阵亡将士纪念碑“

”高沙各界民众同建“

1950年后，曾氏宗祠长期作为粮库使用，得以保存完好。改革开放后，由一名台湾归来的曾氏后裔出面回购，2000年起全面修复。

2011年公布为省级文物，2013年公布为全国重点文物。

他们的课堂直面战场

第二分校主要招收中学生，也为军队培训下层官兵。初期学制为一年，后来改为一年半至两年，按照成都总校的教育大纲实施教学，分军事教育和政治教育两部分。

学校级别高，师资雄厚，先后拥有1名中将、16名少将（含3名教官）、27名上校（含19名教官）。

中山堂东侧的教工宿舍

学员训练艰苦，着重提升体能、胆量、毅力和实战能力。一律穿草鞋，扎绑腿，操练时要背一个裹着窑砖的背包；冬天洗冷水澡，夏天睡在太阳下，日晒雨淋不准换衣，任其自凉自干；重视射击、劈刺、测图与战术训练，等等。

中山堂的内廊

到1945年10月，第二分校招收了第十四期至第十九期学员，训练了十个总队（团级），另设军官训练班、技术训练班、战术训练班及训练总队，学员共23052人。办学时间之长和毕业学员之多，仅次于成都总校和第七分校。

最鼎盛的第十七期同时开办四个总队，学员超过5000人。军校给武冈城乡带来了繁荣，也开当地风气之先。

第二分校的毕业生很受欢迎，主要分在第六、第九战区前线。1939年元月，第十四期1316名学员毕业，时驻湖南的陆军第二预备师师长陈明仁通过与李明灏的师生、同乡关系，才获得80名毕业生。

中山堂前有四棵大树，

如今根深叶茂

这些初级军官，大多直接奔赴抗日前线，奋勇杀敌，为抗战最后胜利做出了重要贡献。也举两例：

尤广才，1919年出生，山东台儿庄人，第二分校第十六期毕业。作为远征军第五十师特务连的上尉连长，1945年3月参加了西保战役。战后，《陆军第五十师缅甸西保战役有功官兵功勋绩表》记载：尤广才“忠勇果敢，指挥从容，行动坚决，于三月十六日攻破敌坚固阵地……”

韦万泽，1912年出生，广西藤县人，第二分校第十七期学员。1944年8月调至第131师当连长，参加了桂林保卫战，激战三天三夜，双方伤亡惨重。当他奉命撤离时，全连200余人只剩下40多人；当他杀出重围到临桂时，只剩他孤身一人。

更多的学子血洒沙场，正如《黄埔师生与抗日战争》一书所说：

“在全国各个抗日战场，牺牲的黄埔军校毕业的基层军官，有的留有姓名，但多数人没有留下姓名，成为无名英烈。成千上万的黄埔英烈在战报上变成数字，许多壮烈的场景与细节被炮火荡平。”

接受最后的战火洗礼

1944年8月初，冷水滩陷落。分校主任周磐惊慌失措，于8月5日上午在中山堂前坪召开大会，部署分三路向绥宁疏散。由于组织不力等原因，此次疏散损失较大。

这年冬天，日寇占领邵阳县周旺铺（今属隆回县）、新宁县白马田后暂停前进。此时武冈大军云集，有国军第74军、73军、第100军等主力。周磐欲重振军备，将校本部迁至城西磨石村、高矛头、踏踏岭一带。

1945年4月9日，日军发动湘西会战。4月17日，分校师生启程西迁，5月4日到达会同县。

武冈古城凌云塔，建于1823年

在武冈县县长田植带领下，第二分校和第58师部分随军眷属及政府机关撤入一个叫做“泡洞”的山谷。泡洞是雪峰山两座高山之间长约20华里的一条山谷，除了进出口有路外，两侧陡坡灌木丛生，不可逾越。会战结束后，他们才安全返回。

4月26日，日军开始攻城，驻守武冈的第74军58师主力撤往雪峰山区，留下一个加强营坚守，日军连攻七个昼夜也未得逞，遗尸累累。5月6日，国军一部急驰武冈支援，内外夹击，围城日军腹背受敌，向高沙方向溃退，武冈之围遂解。

凌云塔浩气长存

战乱中，校办《党军日报》总编辑刘锡畴、政治部科员巩固被日寇杀害。

山门镇、高沙镇也是湘西会战的重要战场，尹氏宗祠、曾氏宗祠等分部见证了血雨腥风、山河重光。

由高沙文史博物馆牵头重建的

高沙抗日烈士陵园

湘西会战后，抗战胜利在望，国民政府开始裁军，黄埔军校各分校一律撤并，所有学生拨归成都总校训练。8月1日，成都接收大员桂乃鑫来会同接收。10月4日，第二分校师生从会同出发，跋涉三千里，于11月23日到达成都总校。

第二分校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

旧址、名校两相宜

由黄埔军校同学会主编的《黄埔师生与抗日战争》一书把抗战时期的黄埔精神概括为：“爱国、革命、团结、牺牲”。

也有人归纳为：“为国家尽大忠，为民族尽大孝。”

随着时光流逝，更多的人认识到：黄埔精神是抗日精神、民族精神的重要组成部分。

在尹氏宗祠、杨氏宗祠、曾氏宗祠，主人们都为本族宗祠做过黄埔军校的分部而自豪。

中山堂坐落在武冈市第二中学校园里，武冈二中更是视其为珍贵财富。

它们原本就血脉相连。

第二分校有教工及家属子女两千多人，子女就学问题亟待解决。

1938年秋，第二分校在城内许氏宗祠创办了“和平小学”，主要招收分校的子弟。

武冈二中老校门，

“中”字下还有“洞庭中学”标志

1939年10月，李明灏牵头创办了“湖南省私立洞庭中学”，聘请思想进步的留日学者、醴陵人刘侃元教授担任校长。初期只有初中部，设在城内许家大屋；1942年秋增办高中，设在第二分校本部，李明灏将自己的“明灏别墅”也全部捐给洞庭中学。

为解经费之困，除了百般募捐，他还在有限的军校经费中腾挪挤省，如将洞庭中学的教职工放在第二分校占编领薪。

武冈二中校园里的李明灏塑像

当时，长沙等地成为前线，很多人都愿去武冈。洞庭中学聘请了一批名师，其中不乏中共党员、民主党派成员和进步人士，同时也面向周边各县招生，所以师资生源均属上乘，校风淳正，学风优良。1942-1943年，两次参加全省会考，两次获得第一，省政府各奖4000元。

为避战乱，1944年9月，时任校长殷德饶（中共地下党员）带领师生跋山涉水迁至绥宁，次年3月再迁会同，日本投降后才回到武冈复课。

第二分校撤销后，校舍全部交由洞庭中学接收。

1953年，洞庭中学更名为武冈县第二中学，1954年被评为邵阳地区两所省重点中学之一，1980年被重新确定为省重点中学，2004年挂牌为“湖南省示范性高级中学”。

建校八十多年，武冈二中薪火相传，英才辈出。

某种程度上，这所中学也是传承了第二分校前期的优良传统。

惟愿黄埔师生的抗日精神得到更多、更广的弘扬。

2021年11月20日

本文主要参考资料：

《黄埔师生与抗日战争》（上下册），黄埔军校同学会主编，华文出版社2017年出版；

《武冈黄埔情：黄埔军校第二分校纪念文集》，黄自荣、邱少华主编，湖南人民出版社2009年出版；

《黄埔军校》，曾庆榴总撰稿，中国民主法制出版社2011年出版；

《黄埔军校》，林雄主编，广东教育出版社2010年出版；

《湘西会战》，蒋耘编著，航空工业出版社2016年出版；

《黄埔军校分校概览：武汉分校和第二分校》一文，作者不详，载于《黄埔》杂志2007年第11期；

《武冈黄埔军校第二分校点滴》一文，作者迭戈，载于《文史述往》杂志2016年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