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院派和什么派对应（艺术背后的文化哲学理念）

艺术背后的文化哲学理念（四）

作者：读裁者黄远辉，专注人文历史，质量标准，知识产权

本期推荐阅读书单有点长，不少是此前已经推荐过的（大家可以关注后回看），建议大家收藏慢慢细看。我们主要目的是看画而不是文字，按照陈丹青老师在《局部》中的说法，有机会一定要亲临现场看原作。陈丹青老师一再强调，观看艺术，无关乎技法、流派、艺术史，而是出于人的天性：爱美与好奇心。你站在一件作品面前的直接感受，永远不应该被其他叙述或媒介所取代。看书只是让我们了解艺术的创作背景以及背后的文化哲学理念，美的感受是没有办法仅仅通过看书获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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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时间、精力和经费允许，还可以参阅贡布里希的《艺术的故事》，H.W.詹森的《詹森艺术史》，弗雷德·S.克莱纳的《加德纳艺术史》，被誉为世界三大艺术史，这几本书不仅厚，而且贵，但确实是好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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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新古典主义的复古运动

洛可可后来很快被新古典主义取代。新古典主义兴起于18世纪的罗马，并迅速在欧美地区扩展开来。新古典主义，起于对巴洛克和洛可可艺术繁琐的装饰的厌恶。

新古典主义实质是一场复古运动，以复兴古希腊罗马艺术为旗号。所谓古典主义，就是以古希腊、罗马的文学艺术为典范而得名。18世纪中叶，庞贝古城的发掘，德国学者温克尔曼美学思想的传播，引起了人们对古典主义的兴趣，古典主义重新复兴，故称新古典主义。

新古典主义美术的特征，在于选择严肃的重大历史题材，在艺术形式上强调理性而非感性，在构图上强调完整性，在造型上重视素描和轮廓，对色彩不够重视。

新古典主义美术重镇在法国，从维安、大卫到安格尔，推动新古典主义达到顶峰。维安是法国最早的新古典主义画家,他试图反对情欲的、过分雅致的艺术，力求恢复古希腊艺术的朴素、庄严。

新古典主义与学院派息息相关，学院派始于1648年路易十四成立的法兰西皇家绘画与雕塑学院。此后，路易十四又设立罗马大奖，出钱让有资质的学子去意大利深造。学成归来，成绩优秀的升官加爵不在话下。

▲大卫《荷拉斯兄弟的誓言》

顾衡老师认为，学院派最本质的特征是权力与艺术的结合，大卫被视为新古典主义的奠基人。顾衡老师并不认同新古典主义绘画是法国大革命的产物，比如新古典主义绘画的开山之作《荷拉斯兄弟的誓言》是路易十六的订件，而大卫后来又成了拿破仑的首席宫廷画师。

大卫的学生安格尔崇尚拉斐尔的理念美，被誉为学院派最后一位大师。安格尔之后，学院派迅速没落，这与法国政坛不稳定有关系，特别是拿破仑倒台后，新古典主义也跟着逐渐退出历史舞台。

自1863年起，经时任法国皇帝的拿破仑三世批准成立落选者沙龙。落选者沙龙是对当时由学院派艺术占主流的官方艺术的一次对抗，一种新艺术流派，比如印象派，也在这次沙龙中崭露头角，从而开启了现代艺术的征程。

十、浪漫主义与反理性

十九世纪浪漫主义的诞生是对当时新古典主义、学院派美术的一次革命。浪漫主义以追求自由、平等、博爱和个性解放为思想基础。追求幻想的美、注重感情的传达，喜欢热情奔放的性情抒发。浪漫主义艺术以动态对抗静止，以强烈的主观性对抗过分的客观性。

德国哲学家黑格尔在美学中说，浪漫主义所要表现的对象是“自由的具体的心灵生活”。从根本上说，十九世纪浪漫主义的出现，是要求个性的解放和心灵自由。浪漫派重视色彩，要用色彩去塑造形体。

浪漫主义绘画的旗手是德拉克罗瓦，和学院派的安格尔对着干了一辈子。对德拉克罗瓦影响很大的一位画家是他的师兄籍里柯，籍里柯深爱鲁本斯，被他的师兄弟戏称为“鲁本斯的厨娘”。籍里柯的这幅《美杜莎之筏》，成为了浪漫主义绘画的开端。

▲籍里柯《美杜莎之筏》

有人说，浪漫主义是反启蒙的，而启蒙运动是主张理性的。康德认为，自然界中适用的客观规律，并不适用于人类自身。因为如果人类也受制于机械决定论，那就意味着人类失去了选择。如果没有选择，就意味着人类无法在道德上为自己负责。如此一来，人类就必然处于一种被奴役的不自由状态。康德因此提出“人是目的”“人为自然立法”的观点。

以赛亚·伯林在《浪漫主义的根源》中提到一个观点：“浪漫主义并非单单具有历史学的意义。今天的很多现象——民族主义，存在主义，仰慕伟人，推崇非人体制、民主、极权主义——都深受浪漫主义潮流的影响，这种潮流流布甚广。就此而论，它并非一个与我们时代毫无干系的主题。”

“万物有本然，终不为他者。”巴特勒的这句话是以赛亚·伯林最喜欢的引语之一。

▲德拉克罗瓦《自由引领人民》

回到浪漫主义绘画，大家最为熟悉的应该是这幅德拉克罗瓦于1831年创作的《自由引领人民》。在法国，浪漫主义和启蒙运动一样，本质上是一个政治运动。在德国等其他国家，浪漫主义则更偏向于文学运动。

十一、现实主义与实证主义

现实主义作为一场艺术运动，是与法国1848年革命同时出现的。画家库尔贝和理论家尚弗勒里是精神领袖。现实主义坚决如是的表现画家所处时代的风格、思想和面貌，其中至关重要的是真诚。

按照顾衡老师的分析，现实主义的兴起，一方面是政治层面的，与启蒙运动、浪漫主义以及波旁王朝的倒台等政治运动有关；另一方面则是哲学层面的，1830年之后，孔德的实证主义在法国开始兴起。

孔德说，欧洲人对世界的认识分为三个阶段：中世纪的神学阶段；文艺复兴到启蒙运动时期的形而上学阶段；19世纪的实证阶段。实证主义“拒斥形而上学”。

库尔贝深受孔德实证主义思想的影响。什么是现实主义？库尔贝说：“我看见什么就画什么，如实反映我这个时代的风俗、思想和它的面貌。”库尔贝还办了本杂志，杂志的名字就叫《现实主义》。

▲库尔贝《碎石工》

与库尔贝同时代的还有一个伟大的现实主义画家叫米勒，比库尔贝大5岁。米勒的《晚钟》《拾穗者》《播种者》是大家都非常熟悉的作品。

▲米勒《晚钟》

▲米勒《拾穗者》

▲米勒《播种者》

库尔贝自称是“法国最骄傲的男人”，从不压抑，从不克制，放荡不羁，帅破天际，极度自恋，思想暴走。他离谱到什么程度呢？1871年巴黎公社运动爆发时，库尔贝带着一群人推到了旺多姆广场上拿破仑用来炫耀战功的柱子。柱子是帝国主义的象征，这群人把柱子拆毁后，又在柱子旁边撒了泡尿。

一周之后库尔贝以聚众滋事罪被逮捕，判处坐牢6个月。库尔贝出狱后，收到了政府寄给他的一份账单，“我们要修复纪念柱，你赶紧赔钱”。于是，他逃到瑞士去了。

与库尔贝不同，米勒是是法国近代绘画史上最受人民爱戴的画家。米勒对大自然和农村生活有一种特殊的深厚感情，他早起晚归，上午在田间劳动，下午就在不大通光的小屋子里作画，他的生活异常困苦，但这并没有影响他对艺术的酷爱和追求。

米勒爱生活、爱劳动、爱农民，他曾说过：“无论如何农民这个题材对于我是最合适的。”

罗曼·罗兰在《米勒传》指出：“米勒，这位将全部精神灌注于永恒的意义胜过刹那的古典大师，从来就没有一位画家像他这般，将万物所归的大地给予如此雄壮又伟大的感觉与表现。”

所以，库尔贝和米勒虽然都是现实主义画家，但是两人之间有很大的差异，他们对现实主义的理解、运用的技术、寄托的情感都很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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