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1月底,江苏常州的一家医院里,73岁的郭巧娣正躺在病床上,艰难地与记者交谈着。
重病垂危,时日无多。
郭巧娣抬起手,擦了擦满脸的泪水,对着记者说道:“我剩下的日子不多了,也不奢求什么,只希望你们能帮忙找到他,让我们俩见上一面。”
老人口中的“他”,就是她失联了20年的小儿子,北大物理博士后——王永强。
长者为大,更何况是一个老人临终前的遗愿,“寻子启事”报道出来后,不少善良的网友也纷纷行动起来,试图帮助郭巧娣完成心愿。
不久后,果真有网友找到了王永强。
彼时的他,正在美国硅谷任职,年薪数十万,生活也极度优渥。
“王永强被找到”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全网,然而,当记者联系到他时,王永强不仅态度极为冷淡,而且在得知父母的现状后,他更是狠心地回复道:“勿扰。”
为人子女,自己明明收入不菲,却让父母过着贫穷的日子也就算了,连见母亲最后一面也不愿意,这不是纯纯的不孝子嘛。
一时间,网上掀起了对王永强的口诛笔伐,人们纷纷指责他是白眼狼,对不起父母的养育之恩。
面对铺天盖地的责骂,他没有解释,只是说出意味深长的7个字:“清官难断家务事。”
这句话的出现,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当真相浮出水面时,众人才明白:王永强的经历远比想象的更加辛酸。
而他至死不与父母相见的原因,也是有苦说不出。
1969年,王永强出生在江苏常州新华村一个普通家庭。
他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
穷,不是苦。
只有读懂了生活,心中怀着美好的期望,再去看自身的生活,才会觉得苦。
据郭巧娣回忆,当时家里的条件称得上一贫如洗,尤其是三个孩子的陆续出生,更是让本就困难的家庭变得雪上加霜。
衣服缝缝补补穿了又穿;三餐难保吃完上顿没下顿。
贫穷和苦难编织成的大网,牢牢套住了王永强的生活,让他的每一天都过得十分煎熬。
因为穷,王永强的哥哥和姐姐失去了读书的机会,为了缓解家里的经济压力,两人在十几岁时就被迫外出打工谋生。
也许是受到家庭环境的影响,又或是不想重蹈哥哥姐姐的老路,从很小的时候开始,王永强就把读书当成改变自己命运的唯一道路。
自幼聪慧的他,早早就展现出过人的学习天赋,也正是因为王永强的懂事和上进,父母将他当成家里的希望,咬紧牙根供其上学。
有了父母的支持,王永强更加坚定了“用读书改变一家人生活”的决心,将精力都用在学习上。
家里买不起笔,他从垃圾桶里捡同学们扔掉的笔尖来用;没有作业本,他就用树枝在沙地上练习写字。
在镇上读高中时,王永强为了省钱,每逢星期天回学校时,他都会从家里带上一袋大米以及一些咸菜萝卜干,作为自己的口粮。
为省下几毛钱的车费,他甚至经常扛着大米,徒步走到离家20多公里的学校。
天道酬勤,凭借着父母的鼎力支持以及自身的不懈努力,从小学到高中,王永强的成绩一直在班上名列前茅。
他是同学们眼中当之无愧的学霸,亦是老师心目中谦虚有礼的“准大学生”。
贫寒的家境没能遮盖住王永强的光芒,他就像冉冉升起的朝阳,给家里带来耀眼的希望。
寒窗苦读十二载,金榜题名一朝时。
1987年,王永强在高考中以优异的成绩被苏州大学录取,作为村里第一个考上大学的年轻人,他的成功无疑是轰动的。
“那时候,整个村子乃至镇上,只要提到他(王永强)的名字,就没有人不认识”,郭巧娣如是说道。
望子成龙是为人父母的心愿,说起儿子的光辉往事,老人的脸上浮现出遮不住的自豪。
但很快,郭巧娣脸上的这份骄傲便被失望所取代。
王永强考上大学,对他的父母来说,是喜,更是忧。
喜的是儿子有了出人头地的机会,不用在农村呆一辈子,忧的是大学学费高昂,家里上哪拿出这么大一笔钱?
彼时,王永强的父亲以卖老鼠药为生,母亲耕作几亩田地,家里的生活虽然勉强过得去,但也没能存下“余粮”。
谈起曾经的窘境,郭巧娣感慨万分地说道:“家里好不容易出了个大学生,就算再难也得供他读呀,除了找亲戚朋友借钱,还能咋办?”
为了替儿子筹集学费,她和丈夫几乎跑遍了亲朋好友的家门,东拼西凑地把这笔“巨款”交到王永强手中。
对他而言,这笔钱不仅是打开大学之门的钥匙,也承载着父母浓厚的期盼。
在“改变命运”和“父母期望”的双重鞭策下,王永强进入大学后,比以前更加勤奋努力了。
当同学们放假出去玩耍时,他在宿舍刻苦学习;当舍友们把心思放在谈情说爱上时,他在图书馆查阅资料。
人才济济的苏州大学,王永强就像茁壮成长的树木,在众人中脱颖而出。
上个世纪80年代,本科生还是属于非常受欢迎的人才,在当时的很多人看来,王永强取得这样的成就已经足以自傲,但他的目标却不止于此。
读完本科后,他取得了在苏大攻读硕士的机会,之后又考上了中科院物理研究所的博士。
1997年,他再次凭借出色的成绩,成功考取了北京大学的博士后。
从本科生到北大博士后,王永强的经历就算是放在现在,也堪称经典的“寒门学子逆袭史”,足以被世人所传唱。
虽然读书的根本目的不是为了赚钱,但不可否认,高学历人才的收入往往是非常优渥的,王永强的父母也深知这一点。
因此,即便家里的条件再困难,两人始终没有半点怨言,省吃俭用凑足王永强每年的学费和开销。
事实证明,郭巧娣夫妇的付出没有白费。
成为博士后的王永强,不仅在北京找到了一份很不错的工作,而且还和一位教授的女儿结婚成家,婚后两人收入稳定,生活幸福,而他对父母也是极为孝顺。
那几年,不管手头是否宽裕,王永强每个月都会固定给父母寄去一笔钱,供养两位老人,有时还会买一些生活用品托人带给他们。
儿子懂得孝敬父母,按道理来说,这本应该是一件津津乐道的美谈。
然而,幸福有爱,母慈子孝的一幕,却在1999年画上了句点。
那一年年底,王永强突然回到常州老家,对父母声称自己和妻子要去日本进修。
好端端地突然说要出国,郭巧娣夫妇说不担心是假的,可儿子毕竟长大了,有属于自己的人生要走,因此尽管老两口心里再不舍,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这件事。
临行前,王永强还十分高兴地对父母说:“爹娘,我三年后就回来,到时候我给家里盖新房子。”
看着儿子如此孝顺,郭巧娣心里就像吃了蜜一样甜,没有想到的是,这次分别竟然是母子俩此生最后一次相见。
在此后的20年时间里,前往日本的王永强再也没有和家人联系,犹如石沉大海般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在没联系到王永强之前,人们对他的印象,绝大部分都来自于郭巧娣的表述。
尽管老人并没有过多提及往事,但人们依旧能从她的言语中,想象出夫妇俩含辛茹苦将王永强养大,且供他读书的画面。
父母养育子女成人,子女为父母养老送终,这本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王永强出人头地之后,不仅远遁异国20年不和家人联系,甚至连见母亲最后一面也不愿意。
而这,也是彼时大家为何会对他口诛笔伐的原因。
然而,随着王永强那句“清官难断家务事”的出现,部分网友也开始隐隐察觉到不对劲:
“一个高学历、有孝心的年轻人,突然变得对父母不管不顾,其中必然发生过什么事情,从而影响到他。”
但郭巧娣在与记者交谈的过程中,自始至终都没有提到她和王永强有过什么矛盾。
难不成,一个人的心性真的能说变就变,没有任何原因?
就在舆论的矛头对准王永强的时候,他的哥哥却站了出来,对记者解释道:“我弟弟之所以不愿意回来,其实是有苦衷的。”
“究竟是怎样的苦衷,能让一个人对有着养育之恩的父母不闻不问?”
带着这个疑惑,记者开始进行实地调查和走访,随着对事情的不断深入了解,真相也逐渐浮出水面。
直到此时,人们才发现王永强的故事,并非像郭巧娣说的那么简单。
他的前半生,远比大家想象的更加悲苦和辛酸。
“我的父母,其实只养了我弟弟18年,而且他们的关系也没有那么好”,王永强的哥哥说道。
另一边,记者经过调查走访也发现,郭巧娣老人的表述并非那么准确,只能说是三分真七分假。
而这一切,还要从王永强的原生家庭说起。
原来,王永强的大哥年幼时因为家庭贫困,不幸患上小儿麻痹症,至此失去了劳动能力。
虽然家里还有个年纪相近的妹妹,但父母固执地认为女儿是个“赔钱货”,在重男轻女思想的影响下,夫妻俩把改善家庭经济的重担全部寄托在了王永强身上。
对此,懂事的王永强并没有丝毫抱怨,他之所以那么刻苦读书,除了本身热爱学习之外,更是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
然而,父母却始终不理解他的想法,两代人之间的代沟,宛如峡谷裂缝般巨大。
彼时的王家虽然条件贫困,但也没到买不起纸和笔的程度,王永强在学习上的条件会如此窘迫,很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他的父母不舍得花钱。
儿子想通过读书改变命运,爹娘却认为读书无用,矛盾的种子在王永强和父母之间种下,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生根发芽。
高考结束后,一家人再次因为读书一事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作为聪慧的孩子,王永强清楚地认识到,只有完成大学学业,他才能真正拥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但郭巧娣却认为,王永强身上背负缓解家庭经济压力的重担,应该早点出来打工,反哺家人。
昏暗狭小的屋子里,母子双方争吵不休,宛如输红眼的公鸡,谁也不服谁,看到儿子居然敢忤逆自己,父亲更是气急败坏地朝着王永强吼道:
“你要是敢去读大学,就别想从我这拿到一分钱。”
父亲的威胁,母亲的反对,都没能阻挡住王永强对学习的渴望,他简单收拾几件自己的衣服,头也不回地坐上了前往苏州大学的火车。
彼时,他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好好读书,日后出人头地了,在给家人带来富裕生活的同时,也向父母证明他们的做法是错误的。
然而,王永强的想法最终还是没能顺利实现,虽然他如愿进入了大学,开始颇为传奇的人生逆袭,但原生家庭的困境也始终伴随着他。
旧矛盾尚未解决,新矛盾却已然出现。
王永强和父母之间的第二个矛盾,源于“金钱”二字。
进入大学之后,郭巧娣夫妇果真说到做到,从未给王永强寄去半分钱。
好在当时的大学不仅免学费,而且还发放饭票,他这才得以维持自己的“大学梦”。
但闹剧到这里并没有结束,当郭巧娣和丈夫得知儿子每个月都能从学校领到4块钱助学金时,夫妻俩开始打起了这笔钱的主意。
为此,他们特地托人打听清楚学校每个月发放助学金的时间,等到差不多临近发钱日子的时候,夫妻俩就会让人捎口信给王永强,让他把钱拿出来,作为反哺家庭的费用。
尽管王永强对父母的这一举动颇有不满,可一想到家里的条件,以及爹娘含辛茹苦地养大自己,他心中的怨气便瞬间消散,剩下数不清的心软。
本科4年,王永强每个月都会听从父母的安排,将赖以生存的助学金准时寄回家,而他自己却经常饿着肚子,生活过得极为艰难。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读书并没有影响到王永强反哺家庭的责任,他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履行自己的“使命”。
但郭巧娣和丈夫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们对王永强的不满与日俱增,一同不断增长的,还有夫妻俩对金钱的渴望。
王永强读研究生时,国家的补助力度也大了很多,他每个月都能领到72块钱。
虽然助学金多了不少,可“人在社会飘,哪能不社交”?
由于生活开销的增大,王永强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向父母隐瞒自己补助提高一事,不过藏归藏,他每个月往家里寄的钱还是比以前多了不少。
然而,天底下没有不漏风的墙。
郭巧娣和丈夫不知从哪得知了儿子收入增高一事,老两口气急败坏地跑到苏州大学,当着王永强的老师和领导的面,污蔑他忘恩负义,有钱不顾家里人。
被父母这么一闹,王永强这下子彻底成了学校的“名人”了,同学们经常在私底下议论他,导致他在同学面前抬不起头来。
百善孝为先,王永强心里即便有再多的不满,也不敢和父母翻脸,他只希望自己考上博士,选一个离家远远的学校。
也正是因为这个想法,于是便有了他到中科大读博士的一幕,但即使是到了北京,王永强还是没能逃脱父母的“控制”。
在中科大读博的那段日子里,他经常收到父母的来信,其内容除了要钱,还有就是让他帮家里的亲戚朋友办事、安排工作。
在郭巧娣看来,王永强的生命是自己给予的,同意他读书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满足父母的要求自然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但说到底,王永强当时毕竟只是一个学生,一没钱二没背景,哪里能做到亲戚朋友提出的那些离谱要求?
得知儿子无法做到自己提出的要求,郭巧娣和丈夫气愤不已,他们觉得不是王永强做不到,而是他不愿意去做。
明明已经读到博士后了,但父母却始终对自己怀有偏见,王永强感到无尽的疲惫和心酸,他始终无法理解,为什么父母会如此压榨自己?
郭巧娣和丈夫对王永强的“吸血”行为,最终蔓延到他的婚姻上。
而这,也是他和父母之间的第三个矛盾。
在中科院读博时,王永强认识了一位教授的女儿,两人一见钟情,火速坠入爱情的恋河。
因为父母的种种行为,他一直不敢把自己谈女朋友这件事告诉家人,不过女方却表示不介意他的家庭背景,愿意一起努力。
1997年,王永强顺利考上北京大学博士后,此时的他已经快30岁了,也渐渐萌生了结婚的想法。
经过两年的打拼,在北京有了稳定工作的他,决定和女友结束“爱情长跑”,正式迈入婚姻的殿堂。
鉴于王永强的家庭条件,女方家长不仅不要任何彩礼、房子和车子,甚至还亲自操持起了婚礼的各项事宜。
女友如此善解人意,王永强自然是欣喜不已,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按照当地的习俗,两人结婚时,双方家长必须到场,可当王永强打电话给父母,希望他们能来参加自己的婚礼时,郭巧娣和丈夫却趁机提出要求,伸手向他讨要1000块钱的“车费”。
要知道,那可是在1999年,1000块钱对于刚刚工作稳定的王永强来说,无疑是一笔拿不出来的巨款。
因为钱没到位,郭巧娣夫妇于是没去参加王永强的婚礼,而王永强也能清楚感受到,妻子对他的父母极为不满。
王永强原以为自己结婚后,父母能体恤他已经成家,不再对自己“吸血”,但结果却令他很是失望。
两人婚后,郭巧娣和丈夫越发频繁地向王永强索要钱财,导致他手头越来越紧,与此同时,为了不让妻子对父母的印象进一步变坏,王永强始终不敢把父母的“吸血”行为告诉她。
在父母和妻子之间,王永强就像一个两面受气的肉饼,为了满足父母的要求,他经常编织各种理由,称自己的工资缩水了,把家庭的经济重担转移到妻子身上。
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个办法只能用一时,时间一长,王永强自己都受不了,痛定思痛的他,决定趁着去日本进修的机会,彻底逃出父母的“掌控”。
为此,他还特地想出了好几种理由来说服父母。
让王永强没有想到的是,当他和父母提出自己要去日本时,郭巧娣夫妇竟然爽快地答应了:“你们夫妻俩现在发达了,可不能忘记我们啊,我们跟你一起去,你再顺便帮你哥介绍一门婚事。”
郭巧娣夫妇的“狮子大开口”,让王永强更加坚定了摆脱父母的想法,他谎称自己只是去日本三年,并许诺回来后会给家里盖新房子。
听到儿子的承诺,郭巧娣夫妇这才甘愿放弃一同前往的想法。
1999年年底,王永强带着妻子乘坐飞机前往日本进修。
彼时的他,以为自己已经逃离了父母的“掌控”,殊不知,更大的悲剧正在向他缓缓靠近。
到了日本之后,王永强确实度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
然而,他的父母就像有着超强磁力的磁铁,如影随形般粘着他。
每个月,郭巧娣和丈夫都会给他打两次电话,其通话内容无一例外,除了要钱还是要钱。
内心矛盾不已的王永强,只能沿用以前的老套路,找借口把钱寄给父母,但这一次他却没有以往那么幸运了——妻子发现了他的秘密。
结婚时本就结下恩怨,加上公公婆婆长期的“吸血”,王永强的妻子再也无法忍受这个“畸形”的家庭了。
气愤不已的她,干脆果断地和丈夫签下了离婚协议书。
婚姻的破碎,成为压垮王永强的最后一根稻草,在对父母的恨意达到极点的同时,他也彻底醒悟了过来,决定永远消失在父母的视野中。
办好离婚协议后,王永强瞒着父母离开了日本,只身前往美国,至此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而远在家乡的郭巧娣和丈夫,在多次联系不上小儿子之后也慌了,开始四处打听他的下落。
在此之前,他们一直认为王永强是一个把孝顺放在第一位的孩子,而这也是他们这些年来毫无顾忌地向其索要钱财的依仗。
殊不知,正是夫妇俩肆无忌惮地“吸血”行为,毁掉了王永强那颗真挚的孝心。
值得一提的是,在找不到王永强的踪迹之后,郭巧娣夫妇曾把矛头对准他的前妻,不仅多次上门骚扰,而且还扬言要他们承担责任。
最终,王永强的前妻一家人,被逼得卖房搬家。
王永强的大哥告诉记者,郭巧娣之所以想见王永强一面,除了想念他之外,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希望他能回来承担医药费。
听完王永强的哥哥以及其邻居的表述,记者顿时一阵沉默,她似乎明白了王永强的苦衷:那个看似温暖的家,等待他的,永远只有无尽的剥削,而非亲情。
当记者把真相报道出来后,很多网友也纷纷表示对王永强的行为感到理解。
“清官难断家务事”,在这场令人唏嘘的家庭闹剧中,王永强自始至终都是受害者,或许他与父母至死不相见的行为,在不明所以的人看来是不孝的。
但了解过王永强遭遇的人就会明白,他只是想到一份安宁、自由,属于的人生。
郭巧娣老人最终还是没能与王永强见上一面,带着遗憾离开了人世间,或许直到这一刻,她才意识到自己曾经的行为,对儿子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而王永强虽然逃离了父母的“吸血”,于远在大洋彼岸开启新的生活,但他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为人子女,却被逼到不敢、不愿与自己的父母见上最后一面,想必他的心情也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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