浠水雨露学校（浠水雨露学校邱新芳谈）

失败无休止，斗争不放弃

——浅谈《鼠疫》

浠水县雨露学校 邱新芳

编者按：突如其来的新型冠状病毒，虽然给我们带来了担心、害怕，也让我们看到了强大的智慧、勇气和决心。俗话说：为众人抱薪者，必为人民所铭记，因为他们，我们不怕，因为他们，我们相信。面对全球疫情的蔓延，我们的教育能做些什么？身为教育工作者应该有哪些思考？我们除了缅怀在这次无硝烟的战争中，为此牺牲的无辜生命，除了对战斗在一线的医护人员致以最崇高的敬意，除了感谢和感恩我们伟大的国家，我们也应该在每一个看似风微浪稳的日常中，学会心生敬畏，学会用善良，去对待万物；学会尽自己的一份力、一份责，去扛起自己的使命，社会的使命，乃至国家的使命。邱新芳老师在居家教学的日子里，除了认真履行教学职责外，闲暇时认真看书学习，她的这篇读后感有一定的艺术性和时效性。

2020年春节，新冠疫情爆发，人们饱受身体与精神的双重折磨。室外风雨交加，电闪雷鸣，逆行者穿行在时间与空间中与死神搏斗；室内风平浪静，安稳无事，全国老师守在电子屏前停课不停学。

居家教学的闲暇日子里，看书成了我每天必不可少的功课之一，而《鼠疫》更是我的首选，“不知《鼠疫》者，不足以谈疫情。”这是一本写瘟疫的书，但它更是一本哲学书，既写给当下，也写给未来。

本书的作者是法国作家阿尔贝 加缪，1957年被授予诺贝尔文学奖。我们首先来看看诺贝尔文学奖给加缪的评语:“作为一个艺术家和道德家，通过一个存在主义者对世界荒诞性的透视，形象地体现了现代人的道德良知，戏剧性地展现了自由、正义和死亡等有关人类存在的最基本的问题。”评语里提倡的不只是文学性，更多的是个人在政治上的一些见解和想法。所以说诺奖不仅仅是颁给文学性，更是一个作家对世界的贡献，对人类的贡献等等。

当灾难出现在我们身边的时候，人们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害怕，而是说不可能吧，怎么可能会发生在我身上？对于这种情况，加缪在书中有这样一段哲理性的描述：“人人知道瘟疫会卷土重来，但无论如何，当这个灾难降临到我们头上时，人们还是很难相信。历史上瘟疫发生的次数和战争的次数不相上下。瘟疫和战争同样让人出其不意。……战争爆发时，人们会说:'太蠢了，战争不会持久的。'战争确实太蠢了，但也不会这么快结束。”历史何曾相似，人又是如此狂妄自负，不从历史中吸取经验与教训，只以为那是偶然。惊讶于作者的洞见，愚蠢是常态啊！刘慈欣说过:“没有人在意这场灾难，这不过是一场火灾，一次旱灾，一个物种的灭绝，一座城市的消失。直到这场灾难和每个人息息相关。”

该书通过描写北非一个叫奥兰的城市在突发鼠疫后，以主人公里厄医生为代表的一大批人面对瘟疫奋力抗争的故事。这本书分为五个部分，以鼠疫为线索，展开了一场人道主义的救赎。

第一章，鼠疫摧毁了奥兰这个繁华而又平庸的城市的宁静。成千上万的老鼠死去，随后，一个叫米歇尔的看门人体温40摄氏度，脖子肿得老大，脸色铁青，嘴唇煞白，呼吸短促，神志昏迷，张大的嘴里涌出呕吐物来。米歇尔的死表明一个扑朔迷离的阶段的结束，同时也表明另一个艰难时期的开始。接下来，几天内就有二十例左右的相同病例，整个城市的人开始了明目张胆的议论：这是场鼠疫。瘟疫越来越严重，整个城市在发烧。里厄医生是第一个提出将病人隔离的人，也是第一个提出疾病有传染性，需紧急采取预防措施的人，但政府还在避重就轻，执着地为这场瘟疫推敲字眼，始终不肯采取相应的防护措施。直到疫情全面爆发，死亡人数不断刷新，里厄接到一份官方电报:“鼠疫爆发，封城。”这一章也是故事的开端。

第二章，一场人与鼠疫之间的斗争展开了。至此，鼠疫成了所有人关心的话题，人人都有一种别离流放的恐怖之感。封城后的第一个结果便是市民们行动起来，一心想逃出这个灾难的牢狱，记者朗贝尔更是想尽一切办法想逃出去，回到爱人的身边。当局断然驳回了所有人的请求。帕纳卢神甫登台讲道，阐述鼠疫的天意根源，指出这是上帝降灾，使妄自尊大、麻木不仁的人放低姿态，做深刻的反省。布道后不久，正是夏天阳光强烈的日子，燥热与直线上升到每周近700人的死亡数字使整个城市犹如蒙上了一块巨大的裹尸布，全城人民心乱如麻，城门边冲突不断，警察不得不使用武器，在城市间巡逻，枪声不时传来。辩护律师塔鲁说：“假如我们听之任之，那他们完蛋了，我们也完蛋了。”里厄医生说，鼠疫对他意味着无休止的失败，不过没有理由放弃斗争。唯一的办法就是与鼠疫作战，共同的目标让里厄医生和塔鲁走到了一起，他们组织起了第一支志愿队，很快又有许多小组紧随其后成立。唯有走私商人科塔尔例外，他幸灾乐祸，投入黑市买卖，希望鼠疫无限期延续下去，以逃避刑事判处。这是故事的发展。

第三章，鼠疫横行，吞噬了一切。人们认为每一天可能是自己的末日，奥兰陷入一片黑暗，仿佛是座死气沉沉的墓地。死人的数字不断上升，棺材慢慢少了，裹尸布短缺了，墓地空间变小了。起初，棺材经过消毒，反复使用。接着，挖两个大坑，一个埋男尸，一个埋女尸。再接着，男人女人任意丢进坑里，一具挨着一具，随后盖上一层石灰，埋上泥土。地方不够用了，送往火葬场焚烧，废弃的焚尸炉不得不利用起来。街上的电车内部装置全都拆除以便装运尸体，路线改成了直达火葬场的专线。一股恶臭的烟雾弥散在城市的上空。奥兰成了一座孤岛，人们的心理发生了些许微妙变化：他们逐渐适应鼠疫，开始对它逆来顺受。没有痛苦，没有回忆，没有希望，没有忏悔，事事顺其自然，一概不拒。后来，他们完全受鼠疫的控制，甚至渴求长眠：“要是我得了鼠疫该多好，真是受够了。”习惯于绝望的境遇比绝望的境遇本身更糟。这是故事的再发展。

第四章，失败无休止，抗争不放弃。奥兰这座饱受鼠疫摧残的城市，连鸟儿都悄无声息地从高空飞过，对它避而远之。鼠疫发生前，里厄医生是人们的救星。如今正相反，他的工作由救人之命转换成了下令隔离患者。他由士兵陪着，必须用枪把砸门，直到病人家属把门打开，带走患鼠疫的人，任凭病人家属痛苦万状。在这些没完没了的日子里，参与鼠疫斗争的人感到筋疲力竭，但是他们却从来没有停止与病魔抗争的脚步。老医生卡斯特尔研制出了血清，在一个无药可救的孩子身上做了第一次试验。孩子在那间原本是教室改成的隔离房里饱受鼠疫折磨，在他们眼皮底下死去。里厄医生流下了痛恨的泪水。神甫沉默了，他开始重新思考“上帝的慈悲”，直到在痛苦中离开人世。而活着的人呢？无不陷入对往事的救赎中。

第五章，鼠疫离开了这个城市，人们又恢复了无知的幸福，城市再次变得繁荣而平庸。人们失忆了，忘记了鼠疫曾给自己带来的顺从与麻木。塔鲁，这个第一个提出组建志愿者队伍的辩护律师在阳光驱走乌云后，被鼠疫带走了，任凭守护在床前的里厄医生内心滴血。故事的帷幕落下了，里厄医生从城市传来的欢呼声中听到了另一个声音：鼠疫藏在我们的身边，它在等待机会，卷土重来。

接下来，我想引用小说中市政府职员格朗的一个词“脱帽致敬”来表达我对里厄医生、市政府职员格朗、老医生卡斯特尔、辩护律师塔鲁、记者朗贝尔、帕纳卢神甫的敬意。

里厄医生，不信神，也不信人，他认为一切从当下着手，救死扶伤是他唯一的正当性。他脚踏实地，不畏惧，也不叹息，只是坚定地为自己的职业付出全部。在灾难面前，不急不躁，不喜不悲，冷静理智，不卑不亢，不屈不挠。省卫生委员会会议上，权威医生里夏尔认为，应采取观望的态度。里厄医生说，一种微生物能在三天内能使脾脏肿大四倍，并使肠系膜淋巴结膨胀到桔子般大小，像糊状物那般，坐视观望是不可取的。无论将这次疫病称为鼠疫还是某种稀有高烧，这都无关紧要。要紧的是要阻止疾病的蔓延。当省长要求确认这是否是鼠疫时，里厄医生说，就算我们不确认此事，城里半数人仍将会死去。里夏尔医生仍在追问这是否是鼠疫，里厄医生回答他，问题不在于是否确定，而在于赢得时间，采取预防措施。封城后，辩护律师塔鲁找到里厄医生，他计划组织志愿者防疫队，希望得到获准。谈话中，里厄医生说，做医生让自己变得谦逊，因为无法适应看病人死去。即使这次鼠疫对他意味着“无休止的失败”，但“没有理由放弃斗争”。

看到这里，我流下了眼泪：什么是真正的勇士？是知道生活的真相后，还能够拥有抗争下去的勇气。就是这样一位勇士看到孩子忍受鼠疫剧痛死去时，他笑了，然后又哭了：“直到我死的那天，我也不愿爱这个让孩子们遭罪的世界。”写到这里，我无意歌颂里厄医生，因为他说过：“和鼠疫斗争的唯一办法就是脚踏实地。”

加入防疫队，在他们看来是很自然的事。最大可能地使濒临死亡的人拉回生命线，对此只有一个方法，同鼠疫作斗争。因而，老医生卡斯特尔埋头苦干，就地取材研制出血清，这是很自然的事。市政府职员格朗成了卫生防疫组织的秘书，也是很自然的事。当里厄医生衷心地感谢格朗时，他似乎很惊讶:“这不是难事啊！鼠疫来了，我们该挺身而出，这是显而易见的。”是的，我们无需歌颂谁是英雄，他们与鼠疫作斗争都是很自然的事。

记者朗贝尔代表了市民的大多数，他同许多人一样，灾难来临时，一心想着逃出城去，和他爱的人生活在一起。何况，他只是疫城的一个过客，是突袭的鼠疫把他和城外的亲人生生分隔。人们常常歌颂英雄的伟大，却忽略他们作为平常人的诉求。后来，他可以离开这座被魔鬼诅咒的城市时，却留了下来。他说：“自从我亲眼见到发生的事，我知道，不管我愿不愿意，我是这里的人了。这事和人人都有关系。”留下来意味着什么？留下来有崇高的理由吗？没有，因为——这是很自然的事。

是的，正是因为有了这些很自然的事，人们才能面对无休无止的失败，永远保持与恶势力作斗争的最美的姿态。

塔鲁，一个令人感动得落泪的人。他谦虚、善良、睿智。他认为，即使在疫病不流行的美好岁月，每个人心里都有鼠疫，世界上没有一个人可以幸免。我们必须非常谨慎，稍不留意，就可能直接或间接地致人死亡。所以，若要保持内心的安宁，必须学会同情，学会理解，学会包容。他也是这样做的，在鼠疫肆虐时，第一个站出来参加志愿者活动。在鼠疫快结束时，他染上了鼠疫，虽备受折磨，脸上却带着圣洁的笑容。

帕纳卢神甫是忠实虔诚的天主教教徒，在鼠疫横行的岁月，他从宗教世界观出发，认为鼠疫是上帝对人类的惩罚，他甚至认为鼠疫未必完全是坏事，相信苦难是让人成长的。最后因亲眼见证法官儿子死去的过程而深受打击，他的宗教信仰动摇了。他无法解释，为什么上帝会惩罚年轻的孩子，让鼠疫带走他们无罪的生命。他不得不相信里厄大夫的观点，和所有志愿者在一起战胜鼠疫，虽然死了，但他是宁静的。

他们是平凡人，曾经在无硝烟的战场上精疲力竭，甚至失声痛哭。再多的赞誉都是无力的，他们需要休息。疫情是一面镜子，照出了人性的光辉，也照出了人性的弱点。

科塔尔就是极端个人主义者的代表，希望借他人的痛苦来保全自己。他曾在鼠疫发生之前犯过案，因此还自杀过。鼠疫来了，警察无暇顾及刑事犯，他欢喜，趁机投机倒把，大发国难财。鼠疫控制了，人们的生活回归正常，科塔尔失去了他原先赖以生存的乱世环境，这个世界没有他的一席之地。与罪恶同流合污，终将被历史遗弃。

这里不得不提到小说里写到的里夏尔——全市最杰出的医师之一。当里厄医生打电话告诉他病情严重需要隔离病人时，他唯一能做的是报告上级。省卫生委员会会议上，里厄医生提出采取措施阻止疾病蔓延时，里夏尔却反复追问里厄医生这是否是鼠疫。什么是责任？责任是一种职责和任务，身处社会的个体成员必须遵守的规则和条文，带有强制性。它伴随着人类社会的出现而出现，有社会就有责任。在社会的舞台上，每种角色往往意味着一种责任。当我们在承担一项责任的时候，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但也意味着获得回报的权利。当我们在逃避一项责任的时候，我们是在逃避自己作为人的存在价值。

鼠疫来了，比鼠疫更严重的是人心。城门边冲突不断，他们为如何安放亲人的尸体而大打出手。人们疯狂享乐，他们相信酒精能抵抗鼠疫，夜夜买醉。有人想利用职权之便，通过帮助别人逃出城去获得报酬。被隔离的居民仇视政府禁令，焚毁房屋，当局不得不对纵火者采取极其严厉的惩罚。更多的鼠疫患者或家属拒绝隔离。疫情越来越严重时，他们又完全受鼠疫的控制，恍如梦境，甚至希望染上鼠疫，一了百了。

这篇长篇小说的背后值得人深思的地方与小说的创作背景有紧密的关系。《鼠疫》创作思想开始酝酿的时期，是在1940年巴黎被德国法西斯占领以后。加缪当时已打算用寓言的形式，刻画出法西斯像鼠疫病菌那样吞噬着千万人生命的“恐怖时代”，写出时代的灾难。当时，德国法西斯横行霸道，巴黎民不聊生。除了少数人民参与反抗运动，大多数人处于恐慌和被拘禁的状态中，直到后来习惯了被占领下的生活，就像是习惯了鼠疫。第三章作者用了一个词：“活在当前。”这种心态能让人拥有暂时的欢愉，现在很多人开始学习活在当下，但这种心态意味着拒绝面对未来。加缪的这部作品以小城奥兰代替被纳粹党蹂躏和欺侮的法国，以传染性极强的鼠疫代替战争的恐怖，这种比喻更加形象生动，更具有一定的意义。

加缪从小饱受战争之苦，父亲死于战争，母亲精神遭受沉重打击，但这个小男孩心里有阳光和大海，这是他一生都享用不尽的财富。我想用他说的一段话来激励那些在困境中迷茫的人们：“首先，对我来说，贫穷从来就不是一种不幸……我置身于贫穷和阳光之间。由于贫穷，我才不会相信，阳光下和历史中一切都是美好的；而阳光又让我明白，历史不等于一切。”正是因为作者有这样的胸怀，《鼠疫》中才有那么多有温度的句子。里厄医生说“任何乡村牧师只要听见垂死者的喘气声”，他就不会把人的生死交给上帝。他“无法适应看别人死去”，他用医术为病人解除身体上的病痛，更是用爱解除病人心理的痛苦：“一个没有爱的世界就是没有生命的世界。”塔鲁说“理解”让他加入生还几率只有三分之一的抗疫工作，生活早就教会了他“坚决站在受害者这一边”。神甫跪在垂死的孩子床边的地上，用嘶哑而清晰的嗓音说：“我的上帝，救救这个孩子吧！”“让一个无辜的孩子承受这种苦难是难以理解的。”格朗在痛失爱人多年沉默寡言后，终于在圣诞节这个对他有回忆的日子里，对着远方的爱人说：“唉，如果我找时间给她写信那该多好啊！告诉她……让她毫无内疚地快乐生活。”苦难是黎明前的号角，能唤醒内心深处的爱，爱是一道光，能照亮前进的步伐。

小说结尾处，加缪借用里厄医生的话传达出这样一个教训：“鼠疫杆菌永远不会灭亡而且也不会消失；它能在家具和衣服中蛰伏几十年；它会在房间、地窖、行李箱和书架上等待机会。也许有一天，人们会再次遭遇厄运或是受到教训，鼠疫又会再次抬头，发动老鼠，让他们在一座幸福的城市中殉葬。”

这是故事的结局，也是故事的开始，如此循环。德国哲学家黑格尔说过：历史给人的唯一教训，就是人们从未在历史中吸取过任何教训。杜牧在《阿房宫赋》中写道：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

感悟与思考：

邱老师的文章给我们的启示：在灾难过去后，我们要从灾难中学到宝贵的经验和教训。追根溯源，痛定思痛，前车之鉴，后车之师，不能不引以为戒。想要悲剧不再重演，我们定当珍惜当下。一是热爱自然，敬畏自然。珍惜大自然的馈赠，保护好生态环境。二是求真务实，讲究科学。用科学态度处事，培养学生求真务实的思维方式。三是积极锻炼，健康向上。形成积极锻炼习惯，保持健康，让每个学生从小养成良好的生活态度。

愿岁月静好，时光不老，生命不息，学习不止。待疫情结束，我们约好在美丽的雨露校园相聚！

来源：浠水县雨露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