巢湖哪个学校有鸡（故乡的回忆）

作者：朱德树

前言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提起烔炀农业综合技术中学，距今已有64个年头了。虽然半个多世纪过去了，但我至今仍然没有忘记那激情燃烧的岁月，更没有忘记全校师生那战天斗地的场景。而今，我已年近八旬，但我仍然对这所学校、老师、同学们充满着深厚的感情，很多事情直到如今还历历在目、记忆犹新。因为离开学校的日子太久太远，有些事情在记忆中已经模糊，但，为了写好这篇回忆，我花了一个多星期的时间，迎冷风、顶秋阳，在烔炀周边地区采访了多位老同学，也对定居在外地，如安庆、乌鲁木齐的两位老学长也进行了电话采访，使我更加深入了不少的具体事情，填补了我记忆的空白。现在就根据自己的记忆和采访的素材和内容，和大家一起回忆这所学校的建立、发展和停办的经过。

农中的成立

一九五八年的春夏之交时节，江淮地区烈日炎炎，百日无雨，烔炀地区所有塘坝点水无存，塘底坝底龟裂朝天，无论是水稻、棉花还是其它旱粮作物都处在干旱之中，急需雨水的浇灌，所有的庄稼都面临绝收的可能！但是，烔炀地区的广大人民在“三面红旗"的鼓舞下、在公社党委的率领下，不靠天不靠地，“端起巢湖当水瓢、哪里干旱哪里浇”，水稻、棉花等农作物仍然获得了丰收！特别是烔炀南面的济众大队至路边张公路两边的棉花长势喜人。济众大队中李村的老农培养的一棵棉花棉桃累累、白花盛开，在阳光的照耀下，银光闪闪，光彩夺目！我依稀地记得听大人们说，这棵棉花还移到了人民大会堂供人参观。在此之后，王继岱的一位姑娘一曲秧歌唱到了北京城，受到中央首长的接见，使烔炀公社在全国名声大震，迎来了国内外的许多客人来烔炀参观学习，一时间烔炀地区热闹非凡！

在这个大好形势下，烔炀公社党委希望因势利导，加速烔炀农业的大发展，但又缺乏专职的农业技术人才。就在前些日子，国家颁发了《关于教育的工作指示》，文件提出“两条腿走路，多种形式办学，大力提倡办农中”的方针。公社党委根据这个文件精神，决定立即筹办烔炀综合农业技术中学，培养水稻、棉花、果林、兽医等专业技术人才，以适应烔炀农业及各方面的飞速发展！

为了尽快地把学校办起来，公社党委书记张海林亲自挂帅，派党委秘书刘庆典具体负责筹办事务。张书记交待刘庆典，办学也要大跃进，要他在一个月内把学校办起来！

刘庆典按受任务后，觉得在当时的情况下，在一个月内想把学校办起来有三大难题：一是选教师；二是选校址；三是办学的方式。

但是，既然接受了任务，刘秘书不敢有二话可说，只有硬着头皮干，靠自己的人脉首先寻找教师。

一是选教师。说来也巧，在同事们的介绍下，刘秘书认识了烔炀镇回镇女知青孔繁惠。孔繁惠1958年夏季从合肥某高中毕业，没考取大学，准备回家复习来年再考。刘秘书第一眼见到孔繁惠，就被她的气质、谈吐吸引，在他的脑海里就形成了“首因效应”，立即决定：就是她，就是她！当刘秘书找到孔繁惠时，怎么说她不也愿意，她只是说还要继续考大学。刘秘书巧舌如簧，硬凭三寸不烂之舌，终于把孔繁惠说动了。

二是选校址。这时刘秘书带着孔繁惠在烔炀河街上和周边寻找办学校址。一开始就想在李鸿章当铺内办，但考虑公社办公室也在此内，怕嘈杂影响公社机关办公。后又考虑在铁路旁边的苗圃里办，但刘、孔经过实地查看，苗圃范围小，林苗多、房屋少，显然也不适合办学。经苗圃的人介绍，东山林场里有一个较大的庙庵，屋子较大，可以去看看。到东山林场一看，他们喜出望外。这个庙庵内有一处大三开间空房，可容纳一、二百人的大厅，稍微捡漏、隔扎一下就可一半做宿舍一半做教室，靠山墙南边还连接着两间稍矮一点的平房，也是简单整理一下，就是做厨房的好地方。这个地方就是烔炀河人称之为“东山林场”，也就是古代华一寺的所在地。这个林场好就好在与四边村庄生产队无任何牵连，是一处独立存在的林场。这个地方正好在我们朱家山西边的低洼处，我们寺后朱人称他为“洼子”。林场内树林密布、遮天盖日，是烔炀镇上周边最美最僻静的风景区，更是盛夏避暑乘凉的好去处，这里真是办学独天独厚的好地方。学校的校址就这样选定了。

三是以何种方式办学。公社党委认为，如果学校的一切开支全由公社拨款，会增加公社的财政负担。根据国内有的地方办农中的经验是，以“半工半读"的方式办学。公社党委最后决定，烔炀综合农业技术中学就以“半工半读”的方式办学，开办费由公社财政负担，在特殊情况下，再由公社财政给于补贴。这就是说，对入学的学生不收取任何费用——免费开门办学！

一切筹办停当，就等招生了！

1958年夏季，我14岁，刚刚从大戴小学毕业准备考初中。那年考初中的考场设在黄麓师范，只需2元报名费就可参加考试，我信心满满地认为，凭成绩，我考个初中还是有把握的。但家里分文没有，那时我父母都在东邓村鸡鱼河里车水抗旱，不准请假，更不准下车步台。所以父亲也无法出去借钱，我的中学梦就这样被无情的现实砸碎了！

我是多么想继续上初中啊！

反正吃大食堂，我和弟弟俩人不需弄菜烧饭，整天的东游西逛。就在八月下旬的一天，天气很热，我上身打着赤膊，下身穿着紫降色裤头，披着方块老布大手巾，往烔炀街上逛溜。当我通过东头的小街，越过飞凤桥，转过桥湾，经过杨承孟家杂货店门口，来到花世祥家的豆腐店转弯处，看到山墙上贴着一张招生广告，就停下脚步驻目细看。

招生广告的内容大意是这样的：为了适应我公社农业的飞速发展，为公社培养农业专业技术人才，经公社党委研究决定：筹办烔炀综合农业技术中学，以“半工半读"的方式办学，不向学生收费。凡应届和历届的小学毕业生均可报名入学，报名地址在东山林场内。联系人: 孔繁惠。

看完招生广告，我还有点将信将疑，觉得上学不要钱，哪有这样的好事？！当走到当铺的门口，我看见门前墙上贴着同样的招生广告，进入东闸口拐弯，墙上也贴着这样的招生广告，我才觉得是真家伙了。

啊，我是多么想读书呀！

这下我也不逛街了，转过头三步并作两步飞快地往熟悉的“洼子”跑去。

当孔繁惠老师在本子上写下“朱德树”三个字的时候，我清楚地记得在我名字的上面还有两个人的名字——葛安国、高凤英。他俩是土桥高人，高风英是我表姐。

报过名后，我马不停蹄地飞奔到父母亲的车步台子前，兴奋地把我报名上中学的事告诉了父亲，只见父亲晒得黢黑的脸膛露出微微一笑，老半天才说了句: “我家要出秀才了！”说完也不看我，紧握着车拐子出劲的车、车、车！

九月头上，我按学校的公告通知，和我村的七个人，带着被子和碗筷到学校集中。经站队，孔老师点名共有57个人（采访时王成斌说58人，鲍启旭说60人不到），在我们三人记忆中的人数出入不大。其中女生18人。这就是1958年头一批招收的一个班。班长是鲍岗村的大个子鲍启旭，副班长是王继岱村方长大汉的王同康。

孔老师又编了6个学习小组，男生4个组，女生两个组。编组是以村片较近为基础，比如我村的6个人和小柏村同学编为一组 ，鲍岗村的5个人和邱巷小唐、茆程同学偏为一组，以此类推。但孔繁惠老师还把我们岁数小、个子矮、力气小的同学单独编成一个小组。组长是鲍岗村的刘锡保，副组长是大王村的王成斌（在学校时叫王均生）。成员是大戴村的戴家池、三分蒋的蒋业敏、湾子何的何业全、张李巷的李德华、颜岗的颜惠玉、方坝拐的方志成和我。

经过几天的熟悉知道，炊事员是山何村的蒋世安和唐嘴村的赵家凤，管总务账目的是小梁村的梁兴盛，背药箱的保健员是唐嘴的赵胜芳。我清楚地记得，我有一天拉痢疾，大便有冻冻，并带有血丝，赵胜芳给了我几粒“合霉素”，没想到药到病除，很快就好了，直到现在，我仍然记忆犹新。

报到那天头一餐中饭就是在学校吃的，两个菜是，红烧肉、炒白萝卜。住在用芦席扎成的大间，地上铺着厚厚的稻草，大通铺，分三个睡行，两条走道，每行要睡二十人，也就是每一行10个被单筒。两人伙睡，自愿结合，一人的被子做垫被，一人的被子做盖被，我和本村的朱作文两人伙睡。

学校开学停当后，公社秘书刘庆典就只顾办自己的事去了，全校的大小、内外的一切事务都是孔繁惠老师忙上忙下、忙里忙多，只见她比明显黑了瘦了。她找刘庆典要人增加学校的领导力量。说来也很凑巧，正好在这个时候，从南京军区某部转业回来一位退役军人，名字叫方子荣，共产党员，是王继岱村人。公社党委就任命他为我校的校长，孔繁惠也被正式任命为教导主任，专门负责教学工作。

这样孔繁惠肩上的担子就轻松多了，虽然开学时间不到一个月，虽然也有了校长，但同学们一直都认为孔繁惠老师才是这个学校的创始人！

学校只有方校长一个党员，孔繁惠老师是共青团员，鲍启旭、王同康、梁兴盛、赵胜芳、赵家凤几人是团员，所以成立了团支部，方子荣兼任团支部书记，孔老师是常务副书记。

学校班级、小组、团支部相继组成后，还没有开课，就开始政治学习了。学习内容是刘秘书送来的“三面红旗”的有关资料，还请一位叫“邓老”的老革命给我们讲革命故事，这个故事的内容直到如今我还记得，就是李刚带领戴传忠（后改名为黄世云）和“邓老”等几个人抢夺国民党烔炀区小队枪支的故事。

因为是“半工半读”性质的学校，开办初期是公社财政拨款，但也要“半工”挣钱来维持学校的生存啊！

1958年正是大办钢铁的年代，统一公社在三份蒋路口建造了许多炼铁的小高炉，简称“二场”。因为原来在六家滩村南铁路边的小岗头上也建了几个小高炉，被称为“一场”，因为怕影响铁路运输安全就停办了。炼铁需要白云石，而我们烔炀西边的方山、北边的固山白云石矿藏十分丰富，所以公社就决定让学生上山开采白云石，这是一条生财自养之路！

就这样我们全体师生在方校长和孔老师的带领下，开赴方山开矿了！（未完待续）

最忆是巢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