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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超语研究动态与发展趋势预判

秦永丽 王 平

提要：超语是双(多)语教育领域广受关注的研究论题。本文基于Ｒ语言的文献计量分析软件，以SSCI和A＆HCI来源期刊论文为研究对象，梳理国际超语研究状况，并预判其发展方向。分析表明，国际超语研究处于快速发展期，形成以英美国家研究者为主的五大研究者群体; 主题范围广泛，但以多语教育中的超语教学实践为核心。未来研究仍将聚焦教学超语，但会涉及更多的新兴主题。研究结果对我国超语研究和教学实践具有一定启示。

关键词：超语; 发展动态; 预判; 可视化分析

1. 引言

超语(translanguaging)是国际语言教育及应用语言学领域新兴且发展迅速的全球化研究课题，具有鲜明的跨学科研究特点(袁妮娅，周恩 2015; 韩艳梅 2020; 梁端俊，王平 2020)。超语源自20世纪80年代的威尔士语复兴运动，指称一种双语教学实践(Williams 1996)，后由英国双语教育专家Baker(2001)引介至双语教育研究领域。北美超语研究的标志性学者 García(2009: 45)扩展了超语内涵，将其定义为“双语者为最大限度发挥交际潜力而使用不同语言模式的行为”，并首次提出将超语发展为理论概念的建议。此后，超语概念快速进入全球范围不同语境下的双(多)语者复杂日常语言交际(自然超语)研究与实践以及基于复杂语言实践的教学(教学超语)研究(Creese ＆ Blackledge 2010; Canagarajah 2011; Li 2011，2014)。2014年，García和欧洲超语研究代表人物Li Wei出版的著作(García ＆ Li 2014)架起了北美与欧洲超语研究传统之间的桥梁，将社会文化范式下超语作为一种社会实践的概念与应用语言学视域下超语教学法的含义糅合，使超语发展成为复杂而完整的理论，极大推动了国际超语研究发展进程(Vallejo 2018)。

近年来，我国逐渐出现介绍超语理论和探讨超语教学实践对国内外语教学启示的研究(袁妮娅，周恩 2015; 韩艳梅 2020; 梁端俊，王平 2020; 王平 2020)，但这些评介性研究大都采用传统的文献研究方法，存在主观判断缺憾。为客观呈现国际超语发展现状，准确把握超语研究发展动向，本文基于Ｒ语言的文献计量可视化分析和内容分析，通过梳理超语研究动态对其未来发展趋势做出预判，以期为国内超语理论探索和教学实践提供参考。

2．研究设计

2．1 研究问题

本文主要通过文献计量分析回答3个问题:

(1) 国际超语研究的发展现状如何?

(2) 国际超语研究涵盖哪些热门主题?

(3) 国际超语研究未来发展趋势如何?

2．2 文献来源

我们在Web of Science (WoS)核心合集SSCI和A＆HCI两大索引数据库中，以“translanguaging”为主题词检索2000至2020年发表的论文。对检索结果的整理辅以人工筛选，剔除不相关文献和书评后共得到367篇论文，以BibTex格式导出备文献计量分析使用。

2．3 研究工具和数据分析

超语研究文献数据分析主要依托Ｒ语言Biblioshiny文献计量分析软件的可视化分析，量化呈现超语研究的规律性特征，从而有效规避传统文献研究方法在浩瀚资料面前的迷失和主观判断的偏颇。按照操作流程(参见李昊 2018)，导入以BibTex格式存储的数据，利用Biblioshiny自带的数据集(Dataset)、资源(Sources)、作者(Authors)、概念结构(Conceptual Structure)等选项卡对文献指数进行描述性分析。

3．结果与分析

3．1 超语研究基本概况

根据文献统计结果，国际超语研究整体发展概况可归纳如下: (1) SSCI和A＆HCI来源期刊收录的最早的超语研究论文发表于2010年; (2)共有94种期刊发表过超语研究论文，其中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Bilingual Education and Bilingualism、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Multilingualism和Applied Linguistics Review的发文量位居前三，分别是38篇、21篇和19篇; (3) 文献贡献者有504人，作者合作指数为1.79，篇均作者人数是1.84人，独著文章仅167篇; (4) 从发文量来看(见图 1)，国际超语研究数量在2010至2015年平缓增长，2016年开始大幅上升，2017年约为2016年的2倍，2020年再创新高，达到106篇的峰值，年均增长率为48.74%。

由此可见，超语是双(多) 语教育和应用语言学领域的新兴话题，自2010年稳步快速发展，吸引众多学者主要以合作方式开展研究。国际超语研究之所以发展如此迅速，可能主要出于以下原因: 第一，超语的提出和发展顺应全球语言接触背景下双(多) 语者复杂日常语言交际及双(多) 语语言教育研究和实践的需求。第二，超语具有鲜明的跨学科研究特点，语言教育、日常语言交际、视觉艺术、语言景观、多模态交流等领域研究的发展促进超语研究拓宽应用范围。第三，超语研究经典文献的出现助推国际超语研究纵深发展(如García 2009; García ＆ Li 2014)。特别是Li(2018)将超语发展为一种应用语言学理论，讨论其背后的理论动机及概念附加值，认为在21世纪的语言现实语境下流动和动态的话语实践跨越了指定语言、语言变体、语言和其他符号系统之间的界限，多语者之间的互动具有多模态性和多感官性，为语言学界从社会文化视角探究多语现象构建了理论框架。

3．2 主要研究者

我们统计了超语研究领域活跃度较高且科研成果较多的研究者，将发文量位居前十的作者依据其所在机构的地理位置划分为五大研究者群体。第一大群体由 García、Otheguy 等北美研究者组成，主要关注双语教育中的超语教学实践和双语者的超语学习策略。第二大群体来自英国，主要代表人物有现任职于英国斯特灵大学的Creese和Blackledge，以及在超语领域有诸多理论建树的Li Wei，他们更重视社会文化视角下的超语行为研究。第三大群体的研究者主要来自西班牙，代表人物是巴塞罗那自治大学的Moore和巴斯克大学的Cenoz，她们聚焦多语者的话语实践，探究学校语境下的超语教学实践及超语对少数族群语言(minority language)的影响。第四大群体来自南非，主要研究者是Makalela和Charamba，他们考察南非多语课堂上的超语教学策略。第五大群体是以我国香港大学Lin博士为代表的中国研究者，关注数学、科学等课堂上实施内容语言融合型教学法的超语策略。这五大研究者群体是超语研究的主力军，在领域内具有较大影响力。

3．3 高被引文献

我们统计了总被引频次(GCS)排名前十和本地引用频次(LCS) 排名前五的论文。对比发现，LCS高被引文献(见表 1)均出现在GCS高被引文献行列，因此下面对LCS高被引文献进行内容分析以揭示超语研究的核心内容。

表1显示，最高被引论文是Creese ＆ Blackledge(2010)发表的关于双语课堂教学超语的调查，这也是WoS收录的超语研究最早文献。Creese ＆ Blackledge(2010) 通过描述英国两所社区语言学校灵活使用双语教学的实践，对目标语“沉浸式”的单语教学法提出质疑，认为超语教学法是惠及教师与学习者的有效双语教学策略。第二篇高被引论文是针对超语概念的理论澄清。Otheguy et al．(2015)区分指定语言(named language)和个体语言(idiolect)的“语言”意义，将超语定位为双语者心理语法和语言实践的特殊概念，探讨超语教学实践对双语教学及少数民族社区语言振兴的启示意义。位列第三的高被引论文是关于多语学生如何利用语码混合(codemeshing)进行学术写作的课堂民族志调查，Canagarajah (2011)认为这是一种可以教授的超语学习策略，有利于多语者发展学术英语写作能力。第四篇高被引论文探究了超语教学实践中双语教师的身份认同问题。Palmer et al．(2014) 以两位经验丰富的双语教师为调查对象，通过访谈、田野笔记和课堂互动视频等分析教师的动态双语实践，发现语码转换/混合等是促进双语教师身份认同的有效策略。排名第五的高被引论文是关于多语学生如何通过动态多语实践提升多语能力的实证研究，García ＆ Sylvan(2011)发现动态多语实践不仅使美国新移民学生更自信地使用学术英语获得学业成功，而且能增强他们的多语能力，更灵活地使用超语学习策略。超语源自语言教学改革运动，自诞生之日起就被打上教学实践的烙印，LCS高被引论文的内容分析印证了教学超语是超语研究的核心主题。

3．4 超语研究主题

基于高频关键词和研究主题分布坐标图，我们对国际超语研究的主题进行归纳分析，以揭示超语研究的热门话题和主要内容。

3．4．1 高频关键词

我们将出现频次位居前二十的关键词确定为高频关键词，通过共现性分析绘制包含关键词等信息的网络图谱(见图 2)。图中显示的节点大小代表关键词出现频次; 节点之间的连线代表关键词共现于同一文献，连线越粗，共词频率越高，共词关系越强。

由图2可知: (1) 超语是出现频次(225)最多的关键词，其次为多语制(53)、双语制(29)、双语教育(27)、多元语言制(17)、多模态(16)、教育(14)、双语者(13)、身份(13)、多语者(12)等。高频关键词之间形成了复杂连通关系的网状图，其中超语与多语制、双语制、双语教育的连线较粗。这表明，超语视角下的多语制、双语制、双语教育、语码转换、语言政策以及双(多)语者身份认同等是超语研究的热点，作为关系密切的链接主题常出现在同一研究中。

(2)根据关键词中介中心性及共现关系，超语研究覆盖五大热门主题。第一，双(多) 语教育中的超语教学实践和双(多)语者、准双语者(emergent bilingual)的语码转换、语言处理(languaging)等超语学习策略。第二，高等教育领域与双语者有关的语言身份认同、识读能力等实证研究。第三，双(多)语制语言教育研究框架下的语言政策与语言意识形态调查。第四，全球英语背景下语言学习者的日常超语、教学超语实践策略以及少数族群语言发展、身份建构等相关研究。第五，科学教育中运用内容语言融合型教学法的超语实践策略以及听力障碍教育等特殊人群教育中超语实践的多模态特征考察。

3．4．2 主题分布坐标图

我们利用主题分布坐标图呈现超语研究领域主题类团的现状及主题类团内部、主题类团之间的联系。根据向心度和密度，主题分布坐标图分为4个象限，具体如图3所示。

第一象限的主题类团向心度和密度都较高，表明它们是研究领域中较活跃且发展势头较好的主流主题(motor theme)。双(多)语教育中的识读能力培养、以英语为目标语的准双语者的超语学习策略是教学超语研究的热点与核心，引发诸多关注。

第二象限的主题类团向心度较高但密度相对较低，说明它们是频繁出现、活跃度较高的类团，但发展具有不确定性，属于小众主题(niche theme)。超语理论框架下的翻译实践在翻译学界备受关注，已成为翻译研究领域的重要论题。家庭语言研究虽然开展较早，但是研究群体相对独立，发展不太成熟，有可能具有强大发展潜力。

第三象限中的主题类团向心度和密度都较低，表明这些类团发展不成熟且没有形成核心研究主题，属于有待开发的研究主题(emerging theme)。目前，语言景观、语码转换、语言态度等都是超语研究的新兴热点，研究程度较浅，没有形成系统的理论体系。

第四象限的主题类团向心度较低而密度较高，属于基础主题(basic theme)。超语、多模态与语言学的界面研究是超语理论和本质内涵探讨的理论基础，已经形成相对独立的研究群体与研究内容，理论体系较完整。超语空间、内容语言整合型教学法及民族志调查等也相对独立，但不是研究的热点和核心。从中可见，基础主题是为超语理论探索和应用研究提供语言学理据与方法路径的基础研究。

4．超语研究发展方向预判

在全球语言接触背景下，超语研究经过数十年发展取得了丰硕成果，涉及多元主题，涵盖自然超语和教学超语的诸多方面。但是，作为新兴跨学科研究领域，超语仍有广阔的研究空间可待拓展。

4．1 双(多)语教育视域下的超语教学法研究

超语作为有效的语言教学方法已经得到很多学者认可(García ＆ Li 2014; Nikula ＆ Moore 2019)，师生双语实践折射出的社会身份建构及权势关系定位也受到关注(Li 2014; Creese ＆ Blackledge 2015)。尽管超语教学法越来越多地被用于不同类型的教育环境和学生，但在多语课堂开展有意义的超语教学仍是一项极具挑战性的任务。Ticheloven et al．(2019)发现多语课堂超语教学策略的运用主要面临七大教学挑战: (1)副作用，(2)目标制定，(3)所在学校教育的官方语言，(4)英语和其他符号资源，(5)情感因素，(6)努力程度，(7)师生对超语的困惑。超语理论和实践之间存在差距，多语教育使用超语教学法任重道远。语言教育研究多集中在以英语为目标语的多语课堂或者英语国家语境下的祖传语(heritage language)教学与应用实践，而对“英语圈”之外的语言教学及特殊人群(如听力障碍的人)语言教育中的超语行为研究较少，准双语者的识读能力对自身族群语言的影响及语言身份建构研究也有待加强。再者，教学研究大都基于内容语言融合型教学法课堂的超语情况分析，考察数学、科学等学科教学中教师的语码转换/混合等动态双语实践策略对学习者识读能力的效能，但学习者的语言能力与超语教学效果的关联性实证研究相对较少(韩艳梅 2020)。另外，研究者大多关注教学语境下学生的超语行为，而对课堂上教师的超语行为及教师超语教学实践能力等鲜有研究(梁端俊，王平 2020)。

4．2 超语与语言态度及少数族群语言保护等相关研究

在语言教育领域，超语教学借助学生和教师的各种语言、符号资源作为中介工具，使学生更积极地参与语言学习活动，教学更有效。但是，超语实践颠覆了自上而下推行的严格的语言分离政策，而且在单语意识形态政治中，超语可能对濒危的少数族群语言构成威胁。迄今为止，只有少数研究关注教师和学生的语言态度、信念或意识形态，发现部分双语教师对超语教学策略持矛盾态度，日常语言实践和官方语言政策之间存在显著性差异(al-Bataineh ＆ Gallagher 2021); 双语学生或准双语学生对超语实践持中立或积极态度，希望语言学习过程中存有超语空间，作为一种脚手架和缓解压力的策略使双向交流成为可能，从而建立融洽的课堂关系(Wang 2019)。多语师生对超语的抵制或保留态度主要缘于语言政策和语言意识形态的影响，以及对少数族群语言身份关系的不同理解(Dubiner 2021)。因此，调查不同利益相关者群体对超语教学、话语实践的语言态度及信念，了解态度的各种影响因素，将有助于提升多语教育的教学成效，促进语言课堂公平，进而达到保护少数族群语言的目的。

4．3 超语视角下的语言景观研究

超语和生态学研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多模态视角下的语言景观研究综合考察语言资源及多模态符号使用，前景较为广阔。已有学者尝试从超语视角考察语言景观中的多模态资源意义建构(Pennycook 2017)。Zhang ＆ Chan(2017)把我国澳门地区所有标牌视为一个整体语言景观，不仅统计分析了标牌语言使用情况，而且重点考察语言景观中多语资源和多模态符号资源如何在社会历史和政治文化语境下建构意义。这使得语言景观研究克服了以描述语言使用信息为主的局限，从多语言、多模态话语实践角度考察社会空间的多语现象，有利于辨析多语现象的结构和运作模式(Gorter ＆ Cenoz 2015)，以及揭示多语现象背后的社会文化身份认同等因素。超语视角下的语言景观研究不仅拓展超语研究范围，还将深化语言景观的研究内容，为语言景观研究注入新的活力。

4．4 超语的本体和认识论研究

超语是源自双语课堂教学实践且对语言研究、教育政策和话语实践产生深远影响的语言学理论。围绕超语的基本概念，学者们将其含义从最初的课堂上有计划、有意识地交替使用两种语言的教学实践拓展为整体语言交流资源库(linguistic repertoire)。这个资源库是流动、动态、多模态性的，消除了语言之间以及语言和其他符号系统或模态之间的界限，把双语者个体的不同社会、文化、历史、环境、语言资源等整合起来(韩艳梅 2020)。随着全球化语境下语言接触的深入，学界逐渐认识到超语是社会多样性和语言多样性的重要指标(Creese et al．2018) ，它不仅是多语实践的描述性标签，还是语言的实用理论(Li 2018)。但是，现有的超语实践研究主要关注多语者语言层面的语码转换/混合或者翻译策略，忽视非语言符号资源在超语空间的意义建构作用。Shin et al．(2019)通过回顾2011至2018年发表的实证文献，提出应进一步研究对超语的理解。因此，从跨学科视野消除学科之间的壁垒，搭建社会文化取向和认知取向研究的平台，继续拓展、加深对超语本体内涵和外延的认识，将不断推动超语理论和实践研究发展。

4．5 虚拟空间多语者的自然超语实践研究

随着互联网的普及，以计算机为媒介的社交网络平台构成了一种超语空间，其语言实践具有复杂性，个体语言特征不再被视为完整、连贯和独立的系统，而是创造多层次社会意义的资源，和其他符号资源共同建构交际意义。已有研究关注多语社区的网络用户如何通过交替使用多种语言建构身份和实现互动意义(Han 2020)，但是仅聚焦语言层面的语码转换/混合。不同于语码转换/混合理论，超语理论强调流动、动态的语言观，将分析的焦点从互动中使用的语言转移到说话者身上，关注说话者如何利用语言及其他符号资源(如视觉、手势、肢体动作)创造意义并建构原始而复杂的话语实践(Lin 2019)。因此，采用计算机辅助的话语分析或者民族志调查，考察虚拟空间双(多)语者如何运用语言和其他符号资源来共同建构交际意义，促进语言学习和增强跨文化语篇交际能力，将有助于拓展超语的应用范围，为超语话语实践研究提供新的路径。

5．结语

本文基于Ｒ语言的Biblioshiny文献计量分析软件，通过对SSCI和A＆HCI来源期刊超语研究文献的可视化分析，梳理了国际超语研究发展现状，并对其未来发展方向做出预判。分析发现: (1)超语研究处于快速发展期，形成五大研究者群体，以英美为代表的英语国家研究者占据主导地位，他们对超语的理论建构和实践研究引领了国际超语研究; (2)超语研究主题多元，研究范围泛化到日常话语交际甚至虚拟空间的超语行为，但其核心主题仍是双(多)语教育语境下的多语实践和超语教学行为; (3)超语的内涵和外延不断拓展，对其本体的认识研究仍需推进; (4)在全球化语言接触背景下，超语理论研究迸发出蓬勃生机，语言景观、语言态度、虚拟空间超语实践等都是超语研究有待挖掘的主题。

我国是一个多民族、多语言国家，国际超语理论和实践研究对我国语言教学实践具有重要启示意义(韩艳梅 2020; 王平 2020)。超语教学实践在我国外语教学课堂上能实现学习者与教师/学校双赢的局面(韩艳梅 2020)。首先，教育主管部门和学校须重新审视语言教育政策，调整语言教学中唯目标语言是准的单语原则，基于学生语言能力重构课程设置，满足教学的多元需求。其次，教师须接受系统性超语教学实践能力培训，在语言课堂的语言输入和输出过程中选择使用超语策略，帮助学生更好地学习语言和学科知识。第三，学习者须充分利用超语提供的学习机会，灵活运用语言资源和多模态符号资源参与课堂互动，提高学习效能。例如，在高校双语课堂上，学生利用汉英语言资源及身份建构作为学习手段，开展批判性学习，创造新知识(赵焱等 2021)。虽然国内已有研究考察了香港多语语境下内容语言融合型教学课堂中师生互动的超语行为(Lin ＆ He 2017)，但尚未对外语教学课堂中的超语教学实践开展大规模实证研究。因此，我们应树立超语教学理念，发挥超语课堂优势(梁端俊，王平 2020)，采用超语视角重新审视多语现象并存的语义生成机理，为语言教学、语言景观、虚拟空间多语实践等提供新的研究范式和方法。国际超语理论正处于发展和完善阶段，我国学者可抓住机遇，开拓研究空间，推动国内超语研究对接国际研究，取得重要突破和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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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首次发表在《外语界》2021年第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