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学校风格（我的流年）

二十四年风尘岁月，教育还在不在我心中？毫不夸张，我经常这么问自己。

一种悲哀可以刻在我的墓志铭上——在我的这种质疑里，身边的同事表现出了一种耻笑：什么年代了，还讲什么节操？！

在她们的字典里，我不过是一个象牙塔的卫道士，我没有跟上时代的潮流，没有以金钱、利益为最终诉求，我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当然，这是一种温柔的叫法，他们有对我更可憎的称呼——“圣人蛋”！

哈哈，羞耻什么呢？不用替我羞耻。

一方面，十二年是“一纪”，单单我的教学年限已经高达“两纪”。如果我还像小媳妇一样纠结于这一点，当我临死的时候，我可能会懊悔地说：“我从来没有自我，我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一回！”

人生不过百年，你骂我什么，那是你的自由，并不见得我就要照单全收。我甚至觉得，在这些骂我的声音里，她们的后代将会在自己搅出的浑水里受尽煎熬。是的，我从来不相信她们种下的祸殃，可以让她们的后代优哉游哉，我不相信所有人都喜欢明争暗斗、勾心斗角、受尽摆布。

另一方面，在教室里滔滔不绝的我，回到办公室后经常一言不发，听着各位同事的表演。从我同事的口中，我只能这么感叹：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不被说？

是的，我们学校的教师经常对自己的同事评头论足，罗织各种或大或小的陷阱，在同事的名誉上涂刷各种各样的黑色。什么叫“蜚短流长”，什么叫“文人相轻”，来我们这个环境里就会知道。——不用骂我，我除了在网上码一码文字，忠实记录一下生活，现实中的我沉默寡言，从来不参与现实中的尔虞我诈，我从来都是学校利益的局外人。

要举例子吗？我们校长的心腹，那种侍奉鞍前马后、按肩捶腿的心腹，经常在背后称呼我们的BOSS为“睾丸（我们这里的方言，发音是“蛋包”）”。

没有人敢去告密。如果去告密，你会怎么说？要如实叙述吗？你这不是摆明了骂BOSS吗？即便是真的，BOSS也不希望从你的嘴里说出来！你即便知道一切，想一想亲疏远近，想一想这个情商为王的时代，还是让一些话烂在肚子里最好，不要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再者说了，你觉得你去告密，如果你的“情商”不够高，BOSS会相信吗？你觉得你是谁？如果你的话一言九鼎，你当然就不会在金字塔的底层。

再举一个例子吧。我在前面的日常文字中无数次叙述过，我们学校的电脑紧缺，许多老师共用一台电脑。

某一次，学校的某位二级BOSS的微信挂在一台公用电脑上没有及时退出，我操作时正好看到了列表里学校BOSS的昵称。你猜她们怎么备注BOSS的微信名称？

她们把大BOSS备注为“睾丸”，这点当然不用怀疑；她们还把某二级BOSS备注为“小鳖孙”，只因为他的姓氏是“孙”。此外，她们还把某某老师备注成“dog腿”。

你若真的怀疑我的说法，找个公证处，我把我拍的照片展示给你们看看！

通过上面的两个例子，你觉得我们的教育生态如何？是我出了问题吗？

2022年5月19日的奇幻经历

让我码一点字，记述当天的历险吧~。

注意，如果你是局外人，看山是山，看水是水，你所知道的东西，不会比我的文字描述多一点点。这个时候，你不妨放低期待：我的文字根本没有什么中心思想，只是信笔所至的一种流水账。不过，我们的生活也原本就是“似水的流年”嘛，没什么好奇怪的。

第三节课上课，我走进办公室。办公室里的两位老师：一位是三级小BOSS，一位正在向BOSS群体冲击的老师。三级小BOSS一脸狞笑地说着：“哈哈哈，看她那个样子……，那么不要face……，哈哈哈哈”

基本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从他们的只言片语里，结合她们惯常的语言风格、行事风格，我百分百断定：一定又是在编排某位同事，无非是嘲笑一下她或他，给他们刷上一层黑色，潜移默化为自己拉拉队友。

在职场中的人都知道，这不是什么小孩过家家，这就是残酷的职场。职场不可能使用蛮力，只能动用唇枪舌剑，用来蜚短流长。有的时候，戈培尔的名言还在耳边回响：谎言重复千遍，也就成了真理。

同样的，攻讦重复了千遍，一些人就掌控了话语权。

彼此的攻讦，很多都无法求证。加之听到这些言辞的人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大家所为的东西都不过是利益，大家只是在这种攻讦之中找一找彼此的论据，或者是彼此为彼此洗衣洗脑，达成一下共识。

看到我进了办公室，这两位老师的狞笑收敛了一点。

此情此景，我当然非常识趣，拿起自己的手机就站到了办公室外的走廊里看看新闻，让她们话语的子弹再飞一会儿。

又一节下课，我走进办公室。办公室里换了两位老师，其中一位和我同班任教。看起来，她们已经商量了好一阵子。和我同班的那位老师跟我接了话：“xxx老师，跟你说件事。我们准备把学生购买的某某课外教辅书找个借口收集起来，等候书商过来结账。人家其它班都结过了，你看你怎么办？”

不用她们跟我说，前几天我就在自己的随笔里记述过这件事。

当时，她们只是在商讨如何找借口收集这种教辅书，并没有在公开层面告诉我，仅仅是办公室里她们的小群体在讨论。根据我几十年的教学经验，我只用听只言片语，就知道这件事的大概来龙去脉。

她们之所以今天告诉我，完全是出于一种办公室的面子问题：不跟我说吧，面子上过不去，毕竟我们在一个办公室，毕竟这种事情针对的是全班的学生，毕竟是书商出钱。

我在前文说过，这种书籍有分成：不管你在哪里买的，书商见书即付分成（具体原因我不再解释了，那些局外人啊，总是一副“傻白甜”的样子）。按照惯例，这本书的分成大概是每本二十元以上。

我真的不在意：我从来没有让学生购买过。前几天，我知道她们密谋这件事之后，曾经在班里大略统计了一下我这门学科的学生购买情况：仅仅三名学生在买语文课外辅导书的时候顺手买了。就算我按照数量收集起来，也只不过得到六十元报酬——哈哈，费那劲儿干嘛？

有意思的是，我在放学之后的路上，经过我们当地新建的豪华实验小学门前，正好遇到一些学生家长替她孩子背着书包走路。那名学生家长气咻咻地骂道：“书包死沉死沉，你都装了什么？简直是‘屎包’！”

我笑了：装的是什么？无非装了老师让购买的各种课外教辅书呗！靠着这些书，教师们每个学期的汽油钱是有着落的——每学期万余元，难道不够吗？（还是那句话，对于局外的“傻白甜”们，我懒得解释：我已经解释过无数次了，你不能翻翻我以前的文字吗？）

这件事到此为止吧，不想多说了。

又一节课，教师们坐在办公室热议起校内微信办公群的事务来——我从来不去瞎议论，这是我的恶习，这种习惯让我终日只能在学校边缘行走。反之，其它教师经常能挖掘出各种情报，在学校的江湖里如鱼得水。

她们猜测当天BOSS发在学校办公群里的各种照片，揣测在表扬谁、在批评谁、谁该被表扬但没被表扬、谁又该被批评但又没有被批评。

其次，近年来，所有BOSS经常采用这么一种做法：除了骂人，大会上不说什么要事，重要的事情全都放在不定时的小会上去解决。今天，大BOSS又在微信办公群里贴出了一则消息：某某、某某、某某……老师，在某节课到我这里开个会。

办公室里，各个掌控话语权的老师们开始猜测：这是不是在评定某一个奖项？据说，近期有一个重要的荣誉要下来了呀！

至于什么荣誉，我这种散淡之人没有权利知道。当然，我也从不关心。

熊罴老师说：“会不会是那一个谁谁，她会得到这个荣誉？”

狐狸老师立刻说道：“不可能吧？她好几个学期都没有上班，得分就是零，怎么可能得到这个荣誉？”

狈老师轻轻嗤笑：“怎么不可能？有什么不可能的？”

我不关心这个——一块肉摆在那里，想撕咬就撕咬呗，再正常不过！只是，我们的灵魂好像在渐渐稀薄。

这都是上午的故事，等到下午第一节课上课，熊罴老师走进办公室，气咻咻地说：“什么不要face的东西，整天就知道叫唤、叫唤！”

原来，BOSS在微信办公群里发了一则消息，要求他们班的老师去校园里，帮助用棉签检查“那个那个”的人们扫码——学生手持二维码排好队等待扫码，因为医务人员比较忙，就由老师代劳扫码。

和熊罴老师同班的老师笑了，老师们都笑了：熊罴老师受不得一点委屈，这是人家的性格。当然了，当我这种老实人受委屈的时候，她们会这样劝我：你要大度！

补白

似水的流年，如歌的行板，这就是我的一天。有意思吗？

好像没什么意思，洗洗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