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煤炭工业学校（刘华顺）

奶奶预言

◎刘华顺

常言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清晨，望着水清气爽、风平浪静的西海，触景生情，思绪云集，耳畔不禁又响起奶奶对我小时候的念叨，犹在眼前，感慨不已！

我小的时候，家里日子和别人家几乎没什么两样。那时候，伯父伯母在外交部工作，家庭条件自然好一些，每年数着时候，如逢年过节，就会寄点钱或包裹给爷爷奶奶，其实这也是对我们全家的接济。我父亲是在银行工作，从18岁入职到49岁退休，有着31年职业生涯，领的第一笔退休金巧为“四四”牌——四十四块四毛四，由此可见当时也没有几个钱，绝非懵懂儿时的我和小伙伴们吹牛那样：“俺爸爸开银行，有的是钱！”哈哈，童言无忌啊！因为家里有在外边的，人家就时常羡慕也不乏妒嫉妒，说我们家有外汇。那时我们家上有老下有小，里里外外，拉家带口，操劳家务，就靠我那年轻善良、能写会算又肯吃苦耐劳的功臣母亲。由于家中无劳力，生产队里没有挣工分的，一家人全年的口粮款，就指着这点“外汇”了。可怜的是，每每年底，捉襟见肘，入不敷出，不得不靠喂头猪作为贴补。那时养头猪不像现在，得一两年才能出栏。日子一天天一年年，就这么过的，犹如小孩儿推壮车子，真是累差！

看看现在，再想想过去，真让人心酸，那过的叫什么日子呢！别的先不提了，就说说“吃”吧。那个年头，平常素日是见不到肉的，一饱口福就要等过年了。半扎长一个、三四毛钱一斤的小咸烤鱼，一年也买不了几回，当然有了也不会尽着你吃，每顿饭不过一两个，这好象改善生活似的，已经够奢侈的了，解解馋而不可多得也！所以，自己从小养成了爱吃咸鱼的嗜好，对除了猪肉、鸡肉以外的其它肉类反而不感兴趣，宁愿啃咸菜也不动它。过去没条件是这样，现在有条件了仍然如此。正是因为小时侯我这个特殊嗜好，才使得奶奶疼爱有加，时常喊着我的小名，半似开玩笑半又意味深长地说：“这么爱吃鱼，长大了快上海边去找个媳妇吧！”谁曾想，奶奶这句挂在嘴边的戏言，竟一语成谶，成了后来应验了的预言。

1976年除夕之夜，奶奶以83岁寿限让家人感到莫名其妙地悄然离去，果然像她先前诅丧话说的那样，最终没能和参加革命三十年后头一次回家过年的儿子，当时还是驻外使节的我的大伯过上这个团圆年！半年后，我高中毕业回村务农；1977年恢复高考后，次年我考上徐州煤炭工业学校(现为江苏师范大学)；1981年毕业，我被分配到龙口矿区工作。工作在海边，自然在海边找的媳妇。我与爱人1983年结婚，次年生子。2011年儿子也成了家，2013年生得一女，2016年又有了二宝。如今，我们也是四世同堂的人家了。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不觉间，奶奶离开我们四十多年了。如今孙子也早当上爷爷了，可孙子怎么也忘不了奶奶从前的预言，永远想着知书达理、有疼有爱的我的亲奶奶！

（编辑：高一平）

（本文图片均来自网络）

作者简介

刘华顺，1959年生，山东安丘人，曾任龙口矿业集团办公室主任，工会副主席，离退休管理中心主任，社会化服务中心主任、党委书记。现已退居二线。1990以来，在《中国煤炭报》《青岛老年生活报》《烟台日报》《山东能源报》《烟台散文》《山东能源网》等媒体上，偶有新闻稿件和散文、诗歌发表。2006年散文诗《登泰山》被龙口市《东莱文集》《第一辑》收录。

壹点号烟台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