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 邱卫国,笔名秋鹬舞,男,65岁,企业退休干部。曾短暂从事党务宣传工作,有过诗文发表。长期从事企业管理工作(国企、外企、私企),曾系三家省级“企业管理学会”会员,有论文发表,获得过“优秀论文奖”,有论文入书。退休后,喜欢“宅”家,行走“两房”:凌晨,书房上网、看书、码字;白天,厨房操刀、颠镬,创作美食。自觉“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兴趣盎然,乐此不疲! 作者往期作品: 理想中的老年,应该就是我的马姐这样吧 我当“吃货”的这六十五年 父亲喜食之“正菜” 五十年前,我在剧院演样板戏 儿子离异,孙子一岁就跟我,被我带成五星级少年学霸
作者:秋鹬舞
插图:邱子清(小名邱枞枞,作者的孙子)
编辑:帐房伙计
音乐:班得瑞乐团
夜半,凌晨。
聆听远近鸡鸣喈喈,不免忆起曾经的岁月,回味着过去的鸡和鸡蛋的滋味儿。但更多的,则是由此引起的浮想联翩……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经济在一穷二白的基础上,艰难发展。同时,又要为当时和今后的经济全面发展,积累资金。所以,人们的生活水平普遍低下,而农村尤甚于城市。
然而,从古至今,若非“跑反”或“逃荒”,只要能够安稳安宁地生活,乡下人没有不养鸡的,尤其是在分得土地、有了居所的解放后。
只是那时,窘于生活的贫困,更因处于“大集体生产”阶段,他们所养的鸡的数量,极其有限。并且,所养的鸡,包括母鸡下的蛋,从来都不是为了自己吃。
小心翼翼,历经半年乃至七八个月的艰辛付出,终于将“叽叽”叫、茸乎乎的小鸡仔儿,养成了趾高气扬的大公鸡,和可以下蛋的母鸡。
而此时,鸡已非鸡,蛋亦非蛋,全部变成了换钱的“东西”。慢慢地,一只只、一个个,送进了别人——主要是城里人的嘴里。
△ 邱子清 画
城乡差别,由来已久。
过去,城里人有“商品粮”保证供应,有各行业可挣工资的工作。最低等的,也能随时随地摆个筐篓儿、破桌子,做个“小生意儿”挣个小钱儿,养家糊口。
因此,那时的城里人,比农村人都相对有钱。
“城镇户口簿”闪闪发光,“商品粮油本”金碧辉煌。有了这两样诱人的“宝物”,城里的残疾人,也可以娶到来自农村的如花似玉的黄花大闺女。
农村忠厚勤劳的男子汉,劳累一天所挣的工分,至多买两根冰棍儿。更有不少农民,“年底决算”时,反倒欠了生产队的钱。
故而,那时的农村人,穿得衣衫褴褛、破鞋烂袜,住着土坯泥沏、茅秸盖顶的房子,吃的是五谷杂粮,甚至很多时候,以红薯、野蔬为主。如今,这些食物已成为降低“三高”、疏通血管、养身养生所推崇的时尚健康食物。但是,倘若没有大米白面、鸡鱼肉蛋、新鲜水果,月复一月、年复一年,只以此果腹,怕只会吃得骨瘦如柴,一步一喘,风吹摇曳,疾病丛生,绝不可能健康长寿的。
说来可怜,家家“掌柜”的裤兜,常年比脸还干净。每个农民每天最深切的感受,就一个字——“饿”!而每年的感受也是一个字——“穷”!
所谓“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不少俊美健硕的农村青壮年,因为娶不起媳妇而“打寡汉条子”。
这种差别,今天已有很大改观。但农民在户籍、教育、医疗、养老诸多方面,与社会平均水平,仍旧存在不少差别。特别是尚处于“脱贫”状态的边远农村和落后山区。
十八大以来,党和政府之所以提出“牢固树立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营造社会的公平公正环境”,“精准扶贫,打好扶贫攻坚战”,加快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盖缘于这种现实的存在,和消除这种存在的需要。
虽然主要是为了换钱而养鸡,但无论怎样地想方生法,每个农户,也总是要为自家留下三两只公鸡和母鸡的。
有了公鸡,才可以每天听着“半夜鸡叫”,掌握时辰,不误“闻鸡起舞”,去生产队的地里挣工分。
有了母鸡,则能不时“捡”两个鸡蛋,给老人、孩子增加营养,或卖两个钱儿、买点儿小东碎西。
过去的农民,祖祖辈辈过的就是这种“鸡鸣而起,日落而息”、“面朝黄土背朝天、汗珠掉地摔八瓣”的单调乏味、辛劳备至、捉襟见肘的日子。
即使有时候,因鸡引起了“鸡飞蛋打”或“鸡飞狗跳”,农村人也只是一嘘惊叹、一声吆喝、一笑了之。
毕竟,唯此“动静”,才能打破生活的沉闷,使寂寥的破院子和空旷的家里,略有些活泼气儿。
在农村,家里没有“鸡鸣、狗叫、小孩哭”,等于没有了“生”气儿,那是很让人忌讳的。
留下的公鸡,各有各的“使命”,连幼小的孩子都清楚了然。
那只“身披华彩,瞋目含火”、仿如“大将军”般高傲威武的最大的公鸡,当然是留给姥姥的。
那只“双距如锋芒”、挺拔麻利、勇与猫争狗斗、尤喜“压蛋”的公鸡,是准备招待大舅大妗子、姑爷姑奶奶或其他至亲贵客的。
看到留给孩子姥姥的公鸡,女人不免想起娘的不易,以致忧心忡忡,眉头紧锁。
然而转瞬,再想象娘看见这只公鸡时眉开眼笑的样子,女人额头重叠的皱纹,则会忽然绽开,霎时就充满起伏波动的笑意儿。
偶尔地,女人还会背着男人,从嘴里“呕”出一小口饭来,悄悄喂给它。
这只鸡,待遇最高,也最“识号”,“呴呴”一声,总是第一个跑到跟前,更加勾惹得女人百倍的爱惜。
这样的公鸡,地位都是非凡的。
它们不仅握有免死的“丹书铁券”,而且这“丹书铁券”如同今天的“救灾物资”和“扶贫资金”一样,只能“专用”,而不可腾挪侵占。
女人对自家男人,凡事都可百般容忍,但如果男人因为嘴馋胆敢打这两只鸡的主意,一向软弱温情的女人,转眼就会变成铁面无私的“包公”或今天的“巡视大员”,而男人必将大祸临头。这个家,也会因此闹腾得“鸡犬不宁”!
△ 邱子清 画
正月初二,堆积了一年的期待,终于要变成现实了,这是女人最兴奋的日子。
天不亮,男人就会一头攮进鸡窝,拎出那只大公鸡,在鸡腿上栓条小红绳儿。依据习俗,今天他要带着这“厚礼”,陪着喜滋滋的女人“走娘家”。
这个时候,女人那缺乏营养而终日黄病的脸颊,一定会显现难得一见的红晕儿,双眸眨闪的全是醉美灿烂的漪滟。走起路来,节奏轻快如蝶舞翩跹,腰肢摇曳若风中柳丝。
因为有了这只鸡,她觉得:今天,自己的脸上,长出了天大的“面子”;自己的心情,少有的愉悦舒畅。
一路上,女人欢天喜地“咯咯”笑个不停,话儿显得特别的多,就连平日里足够宽、并排可行三五人的乡间小路,被她那由于得意而左右晃动的屁股这么一扭,也仿佛倏然狭窄起来。
这种婀娜多姿的走势,无意流露的性感,往往诱引得男人瞬间就冲动起来,瞅无人见,揽头入怀,天当被地做床地浪漫一阵子。
然而,假如没有这只鸡,抑或吝啬不舍这只鸡,男人就不仅要看女人娘家人的大长脸,返家后更免不了遭受“河东狮吼”甚或“家法伺候”,不是被“呙”了脸,就是被蹬下床。
当然,更多出现的则是,无论男人怎样赔不是,讲笑话,哀怨的女人一概不理不睬,也不笑,一天到晚横眉冷对板着脸,一副誓将“家庭冷暴力”进行到白头的样子。
夜里,虽不得已睡一张床上,但不让你摸,不让你动,背靠背,憋你难受,也是常事儿。
平日里,男人无论多少过错,女人吵过,闹过,无不放过。但是此时,则会翻箱倒柜一股脑儿归拢起来,酸甜的不计,苦辣的回味,以致百感交集,唉声叹气,为自己命苦而凄楚悱恻,悲怆不已!
个别女人悔恨嫁错、滋生红杏出墙甚或离异的想法,莫不由此而始。
嗟乎!彼时,一只鸡,可以关乎一个家庭是否和睦,一个女人的心是否安稳,甚至决定女人的人生选择或转折,进而决定男人是否会失妻鳏寡,孩子是否还有娘的疼爱。
信否?信否?贫困于人,就是如此残酷!
虽然,不懂老庄、不解佛语的农村汉子,并非不懂“有舍始有得”的质朴道理,更不是不珍惜与自己同命相连的女人,奈何,他们多数人在多数时候两手空空,实无可“舍”之物;囊中羞涩,拿不出“稀罕”自己女人的东西!
知否?知否?贫困于人,就是这般悲摧!
那时的农民,喂养母鸡的目的,多是为了“鸡屁眼里抠钱”。
“短平快”的打算,是送到集上的供销社,“以物易物”,换回应急或必需的物品。长远的计划,是将鸡蛋积攒起来,让母鸡“抱窝”孵鸡仔儿,再将小鸡仔儿养大去卖钱。
说到鸡蛋,想起清末李元伯《南亭笔记》里的一段趣闻。
光绪小皇帝爱吃鸡蛋,每天都要吃四个。当时的物价是,三个铜钱买一个鸡蛋。可御膳房狮子大开口,四个鸡蛋报价三十四两白银。以当时米价折算,一两白银相当于今天的人民币700多元,四个鸡蛋的报价,则相当于人民币23800多元。如此,光绪一年仅吃鸡蛋,就要耗费白银一万二千四百一十两(相当于今天的人民币870多万元)。所以,有次光绪问老师翁同酥:“鸡蛋真好吃,可这东西这么贵,翁师傅你吃得起吗?”翁自知内中猫腻,不敢直说,委婉回道:“臣家中或遇祭祀大典,偶一用之,否则不敢也。”这笑话,是对光绪“少不更事”或“不食人间烟火”的调侃,但更多的却是对内务府官员虚报冒领、贪污腐败的针砭。
然在当年的农村,鸡蛋的金贵,真的如翁同稣所言,是只能“偶一用之”的。
那时,农村的男人和女人,从来舍不得吃一个鸡蛋。即便幼小的孩子,也不是每天都能吃得到。
过节或偶尔,给年迈病恹的父母煮一个,可老人家又总是背着儿子,一分为二地掰开,颤抖着手,分别塞进孙子、孙女的嘴里,至多舔舔手心里沾的星点儿渣子。
呜呼!可怜又可敬的老人家,眼见孙子孙女小嘴咂巴的过瘾劲儿,鼻子闻到了鸡蛋的味儿,就像是自己真的吃了鸡蛋一样,香甜而满足。
那时的小孩孩,天天都在掰着指头,数着日子,想着盼着“过生儿”(过生日),更期盼的是“过大年”。
为的仅仅是,“过生儿”可吃到一个煮鸡蛋;“过年”不但有蛋吃,还会有白面馍和大肥肉。尽管过个年节,人均只能吃一两个白面馍馍,吃几片肥膘肉,但总算一年到头解了回儿馋。
这还算条件好的家庭,差的呢?曾听说,有的农民赊“一刀豆腐”,自嘲称之“白马肉”,一家人煮煮炖炖就过了年。
唏嘘!那家期盼落空的孩子,该是怎样的失落哀痛和令人怜悯啊!
△ 邱子清 画
女人最爱“伺候”处于下蛋期的母鸡。
虽然,女人不懂“母鸡脸上血管多于其他皮肤,要下蛋时体内会分泌一种激素,引起脸上血液循环旺盛,鸡冠变大,特别精神”这个科学道理,但娘告诉过她:“母鸡脸红,就要下蛋”。
所以,但凡看到母鸡的脸开始红的时候,女人总会对它特别“关注”和“照顾”,因为希望即将到来。而一旦看到母鸡“扑棱棱”飞扒进窝、安静卧着的时候,女人更难抑心底的喜悦,因为希望已经来临。
日常,最让女人兴奋的,是听到母鸡“咯咯嗒”的叫声。
这个时候,无论怎样忙碌,女人都会急忙腾出手来,一边从什么地方扒拉一撮儿“糠渣渣”、“麸末儿”、“草籽子”,予劳苦功高的母鸡及时奖赏,一边慌忙弯腰,将热乎乎的鸡蛋紧攥手心,止不住嘴角抽搐,笑逐颜开。
只顾高兴的女人并不知道,人家母鸡下蛋与你生孩子相似,需要费很长时间,耗尽很大劲儿,好不容易才挵出“蛋”来。并且,由于体力的过度付出,生蛋后的母鸡还要卧着休息一阵儿,这才跳下鸡窝“咯咯哒”地叫起来。
这叫声,也并不是向你“表功”,而是在表达它的母爱的自豪,更是为了通知与它“压蛋”的“伴侣”(公鸡)。
你瞬间把鸡蛋拿了走,必定会引起母鸡的失落和伤感,甚至会影响它下次下蛋的情绪。
由于不懂,所以不顾。此刻,女人感到自己手心握着的,分明是一个圆圆的珍贵的硬币。那个时候,一个鸡蛋的价值,可能比得上她辛勤劳作半天所挣的“工分”的价值。
曾经,父亲下乡检查工作归来,给我们全家讲了一个心酸而又真实的故事。
一位老奶奶,到集上的供销社,用家里唯一的母鸡、刚“豢”的仅有的一个鸡蛋,换了一盒“洋火”(火柴,二分钱一盒)、二分钱的盐和一分钱一个的水果糖。
算起来,斯时的一个鸡蛋,价值五分钱。
这故事,我至今记忆犹新,偶然想起,依旧五味杂陈。
农民养鸡和积攒鸡蛋,还有另一个重要用途,那就是给自己的家“撑门面”。
一旦亲戚、贵客临门,那只鸡,如同大清王朝十二个“铁帽子王”中的“豪格”、“多尔衮”的结局一样,不计曾经如何的“功绩辉煌”、“位高权重”,立马就被剥夺所有“特权”,大难临头,非杀不可!
归根结底,这才是它应该履行的“专用”使命。
农村人的淳朴善良,用什么词语形容,似乎都辞不达意。
家里穷得坐屋里抬眼可见北斗星,靠一下门框有可能房倒屋塌,甚至经常“断顿”揭不开锅,可不计时辰几何,但凡客人“落脚”,一袋烟的功夫,你面前立马就会出现两张油汪汪的“鸡蛋煎饼”。
你如带有孩子,孩子还一定能“喝”到有一两个荷包蛋、还放了红糖的“鸡蛋茶”。
中午你不走,板上钉钉,必定无疑,你会吃到香气四溢、味道鲜美的“地锅煎炖鸡”,喝到几毛钱一斤的“红薯干酒”。
那年月,“吃肉喝酒”是何等的奢侈而又令人神往啊!这四个字,空口说说,都是会引得不少农村男人流哈喇子的。
自家吃不到或舍不得吃的农村人,无论如何贫困,怎样作难,始终秉承着“不让亲戚、客人吃肉喝酒,等于有失体统、愧对天经地义”的理念,这又是何等的值得敬重啊!
“宜兄宜弟,令德岂寿”。“和莺雍雍,万福攸同”。
亲戚、贵客来临,是喜庆和荣耀的事儿,它说明你和你家,非但没被遗忘,而且在人家心里占有位置。
“人家能来,是看得起咱!”有文化者,欣喜庆幸蓬荜生辉;不识字的,也觉脸上溢彩流光。
所以,懂事的女人,总会倾心燕笑,竭尽全力,招待自己或夫家的至亲、贵宾,为自己的男人和自己的家,撑起“面子”来。
那个年月,困于家贫,现代版的“割发置酒”,不是故事,更不鲜见!
△ 邱子清 画
其实,人都爱吃,女人盖莫例外。但是,女人与吃,是能忍而又必须忍的。
许是传统习惯使然,自己心里向往、却舍不得吃的女人,看着自家男人陪客吃肉、端盅“哧溜”的过瘾劲儿,显现的只有洋洋喜气和绵绵柔情。在她看来:
男人是“外头人”,男人与男人边吃、边喝、边侃谈,理所当然。
女人是“屋里人”,女人独坐“灶门脸儿”烧水、炒菜、做饭,也理所当然。
虽是手脚不闲,只闻到点儿香味儿,可女人红红的脸儿、眯缝的眼儿,沉浸的,流露的,分明全是因为看到客人和自家男人的满足而诱发出的心灵深处的满足!
孩子呢?
此刻,正在隔着“箔篱子”(高粱杆扎的墙壁)的里屋,被爷爷奶奶搂着,劝着,哄着,垂涎欲滴地焦急等待着父亲和客人的“残汤剩菜”。
不过,孩子们相信,像每次“待客”一样,父亲除了劝客人多吃,自己必然会“嘴下留情”,为爹娘、妻儿“㧇”(mao“留下”、“剩下”)几块肉来,哪怕是头爪鸡肋。
由于可食之物稀缺,过去的农村人,不得不讲究“招待贵客,自家妇孺、老人不上席”这样的“规矩”。
大抵因此,小的时候,父亲为了让我了解农村,增加见识,偶有机会带我下乡时,事先总要千叮万嘱:
“无论人家碗里有几个鸡蛋,只能吃一个;无论人家的鸡肉怎样好吃,只能吃三四块;无论人家怎么劝吃,都要说‘谢谢!真的吃不下了’,实在不足兴,可以多喝几口汤。”
“为什么?”
父亲说:
“虽然,农村人憨厚实诚又热情,但你要知道,这鸡蛋,可能是他们积攒了十天半月的;这鸡,可能是他们家唯一的一只。甚至,或许,这鸡蛋和鸡,是他们转了半截庄子借来的。”
绝非自诩,这大概正是我此生能够敬重农民、坚守“食德”的原因。
△ 邱子清 画
就吃喝而言,历来已久,女人奉献给男人的很多,老人奉献给子女的太多,而男人亏欠女人很多,子女亏欠老人的太多。
“谁无夫妇,如宾如友”。“妻子好合,如鼓瑟琴”。
而今,生活好起来后,依旧只顾自己吃喝,不知道心疼和补偿女人的男人,如非太过粗心,忘记了曾经的患难与共,就是薄情寡义。而开始“出轨”或“败家”的男人,则道德沦丧,令人不齿!
“哀哀父母,生我劬劳”。“哀哀父母,生我劳瘁”。
有本事、腰粗了,却不懂得百善孝为先,不懂得时不我待地感恩和孝顺日渐垂暮的父母,不将善待老人作为人伦之始、众德之本的男人,则猪狗不如,必遭天谴!
那时候,不要说什么“自然灾害”之类的荒年困月,即使正常年景,完成“三提五统”、“二粮”任务后,留给自己的也就寥寥无几了。
所以,农民的粮食常年不够吃,概属常态。开春后,青黄不接之时,更是“饥荒辘辘,糠菜做粮”。
人尚不足饱也,焉与鸡乎?
所以,那时的鸡,是绝不可能有粮食吃的。
正因为此,斯时之鸡,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散养”或“生态放养”的鸡。
它们吃的,是地里难得一觅、罕如珍珠般散落的粮籽儿;是草丛中即可果腹、又具药用养身价值的草籽儿;是田间地头尚未历经化肥农药“考验”的、各种活蹦乱跳的昆虫儿,才使得鸡们一代代顽强地生息繁衍。
“老一代”的鸡,又无不属于“运动型”的鸡。
它必须“嘴爪不闲”,无奈而又恣意地漫山遍野“蹬挠、扒查”, 从天亮“忙”到天黑,寻觅可食之物。倘若不然,它将有活不下去的危险。
这种被迫的自然属性的“运动”,使得鸡们毛羽油亮、身材挺拔,双翅强健,两腿有力,飞可上树,跃可越溪。
记得小时候,我家杀鸡,每次都需父母两人齐心协力。原因是,一个人不足以对付鸡挣扎起来的那种力量。
与那时的人和马牛羊、猪猫狗一样,彼时的鸡们,没有任何多余的水分,更不可能有多余的脂肪或赘肉。它们有限的肌肉,均类似于“腱子”。
如果说,那时的鸡们,犹如今天T台上油光铮亮、一身疙瘩肉的健美男女,并不夸张。区别只是,鸡们的肉疙瘩,是小巧玲珑的,“微型”的。
那时的鸡蛋,一斤足可称10个或更多。
它们个个精巧、滑溜、温润,对照阳光,透过白皮,可见橘红色的蛋黄儿缓缓旋转。打开壳后,蛋清晶莹,黏稠透亮;蛋黄可捏,弹性十足。诱人食欲陡涨,恨不得生喝了它。
其实,当年偷喝生鸡蛋者,不乏其人。虽然与吃熟鸡蛋相比,浪费了百分之七十的营养价值,但未听说因此而生病者。
此时此刻,想起彼时之鸡与蛋,依觉口齿留香、回味无穷……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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