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文学校（日本神户中华同文学校原校长张述洲华教27载深刻感悟）

日本神户中华同文学校原校长张述洲华教27载深刻感悟

编者按：2021 年教师节之际，中国新闻网对时任日本神户中华同文学校校长张述洲进行了采访，张述洲校长提及：海外中文学校缺少“一专多能”的教师。

那么，如何才能成为“一专多能”的教师呢？我们对日本神户中华同文学校原校长张述洲进行了追踪访谈。

在这篇万字长文里，张校长系统回顾了自己成长、成才的经历，提出了成为一专多能型教师的三大路径：提高自身素质、秉持奉献精神、强化人格魅力，也给出了具体实践方法——人格魅力不需要如何展示，而是在长期的“被使用”“对他人有用”的过程中自然而然形成的。

全篇图文并茂、故事生动，具有极高的思想性和可读性。张校长的经历不啻为华文教师终身发展之光辉案例，堪为楷模。

感谢张校长授权发布。

祝全球华文教师：教师节快乐、中秋节快乐！

——《华文教育研究》

华文教师何以一专多能

日本神户中华同文学校 名誉校长 张述洲

本文内容纯属个人经历和自身的体会，不但是过去了的事情，而且已经落后于飞速发展的时代。尽管如此，如果能给各位提供一点点有益的参考，将不胜荣幸。同时，本着“活到老学到老”的心气儿，我也会不断汲取新的知识，开阔新的眼界，发挥自己的光和热。

言归正传，追踪访谈的题目是“华文教师何以一专多能”。题目挺大，一两句话不能提交“作业”，必须是实实在在的“干货”才能“及格”。那么，我就试着从以下三个方面开门见山地说说我的拙见：第一是提高自身素质；第二是秉持奉献精神；第三是强化人格魅力。

1提高自身素质●

说到“素质”这两个字，会涉及到很多专业的内容，非本人的知识与能力范畴。自我认为素质与“先天的性格”和“后天的努力”是分不开的。

世间都说人的性格在三岁就形成了。有性格开朗、心直口快、调皮捣蛋的孩子；有性格内向，少言寡语的孩子。当然性格的形成和家庭环境、社会环境有不可分割的关联。

我是家里的长子长孙，却不是名副其实的。那是因为我上面有两个哥哥，可惜在贫穷的年代一落地就不幸夭折了。因此我就成了张家唯一的长孙，从小就被奶奶当宝贝似的拴在身边，上学前根本不许我随便出去和邻居的孩子玩儿。由此形成我老老实实、胆子小的性格。那时，我唯一的玩具是父亲的工具箱。刚开始，被发现我随便动了他的工具就一定会受到训斥。后来我就长了“心眼儿”，每次动过他的工具之后便恢复原样。再后来，父亲发现我帮邻居大叔干木工活，听大叔说我手很巧，于是他就花八毛钱给我买了一个木工“刨子”，这是父亲送给我的唯一礼物。

至于后天的能力，不言而喻，正如大家所知道的那样，是在日常生活和学习中获取知识，通过自己的勤奋努力、锻炼成长而得来的。

至今，我依旧牢记着母亲告诉我的“艺不压身”、“活到老学到老”。这几个字不论是在我的学生时代、还是走入社会参加工作，都是这个朴实的道理激励着我不断努力。虽然不敢说自己多么聪明，但是至少能做到勤快、不偷懒，俗话说：眼里有活儿。加上好学，渐渐地对一些喜欢的事情看了就懂，学了就会。自然得到了大人的喜欢、周围的认可。

中学时代，在学校的宣传组刻印小报，出黑板报；参加文艺宣传队，一台演出 11 个节目中我上台 9 次。考入天津歌舞剧院后，作为剧院里的“小年轻儿”，也是主动承担刻蜡版、印剧本。白天上班排练，晚上下班去舞美队帮忙做布景道具。师傅们看我勤快能干，就特别爱教我。一来二去就学到了很多东西。比如我用油漆书写染制的字幕幻灯片，胜过了舞美师傅，后来干脆成了我的“专职”工作。在没有电脑的时代，我绘制的幻灯字幕在天津举办的“华北戏剧节”上获得了唯一的一项“字幕奖”。因为各种舞台知识的经验积累，后来我被任命为一台歌剧的副导演。

恢复高考那一年，我考入中央音乐学院歌剧系。由于父母因病早亡，在音乐学院里我就成了最穷的学生。好心的老师介绍我“勤工俭学（打工）”刻印乐谱。为《中央音乐学院学报》手绘论文中的五线谱谱例；1983 年，我受托设计并手绘的《中央音乐学院学报》封面，有我亲笔签名的手稿不知道怎么流了出去。前几年，偶然发现成了孔夫子旧书网上的拍卖品。

1982 年，时任英国首相的撒切尔夫人访问北京时来参观了中央音乐学院。欢迎活动的 12 米长横幅，欢迎会的会标都是学院让我制作的。那个时候完全是手工书写、裁剪，然后用大头针儿别在横幅上。

能获得这些“长本事”的机会，除了感谢老师、前辈以外，还要感谢我的父亲，是他在文革中的学校停课期间，每天规定我抄写几页《毛主席语录》，由此养成我一笔一划、工工整整写字的习惯。

1978 年，著名作曲家施光南老师的搭档、词作家韩伟老师完成了歌剧《屈原》首稿。在剧本还不能公开的日子里，二位老师特意把我安排到天津图书馆，让我悄悄地、埋头抄写了两天、完成了歌剧《屈原》剧本的手稿誊清本。

2秉持奉献精神●

说到奉献精神，我相信所有在海外从事华文教育的同仁，大家一定都有一个共同的体验：没有奉献精神真的做不了华文教育。

无论是我们这样有 120 多年历史的全日制华校，还是周末制华校都需要奉献精神。像一些华文教育社团的同仁，更是利用工作之余，自己掏腰包、牺牲自己的时间，坚守在华文教育、传承中华文化的前沿阵地。

1945 年，我校校舍在“神户大空袭”中全部烧毁。在借用神户市立大开小学校复课时，师生们团结奋战，填平操场的弹坑，修理破烂的门窗板凳，由此诞生了“大开精神”。

1959年，又在“有钱出钱，有力出力”的号召下重建了今天的校舍。据说有一位老太太，把一碗一碗卖拉面挣的钱都捐给了建校。前辈们勤俭持家，无私奉献，一分钱掰成两半儿花，才积攒下了民族教育这份家业，才留下了华文教育这块平台。

2016 年我就任校长时提出了本校的十六字理念：“继承同文优良传统，紧跟时代作育人才”。前者是初心，后者为使命。话语直白，信念使然。“继承同文优良传统”就是要学习老前辈“勤俭节约、热心公益”的崇高品德；“有钱出钱、有力出力”的优良传统。“紧跟时代作育人才”是我们今天应该做的、必须做的事业和使命，其核心还是离不开奉献精神。

我校使用的教科书中，除了国内外出版的课本以外，有些教材则是我校教师在教学中牺牲业余时间编写的。例如，中·小学使用的《中国地理》《中国历史》《小学音乐》，初三使用的《德育》等等。我本人编写的就有初三《德育》和小五的《中国地理》，筹划重编的《小学音乐》。小五的《中国地理》最大亮点就是，将枯燥的数字和名称编成了 40 多首名为“学儿歌·识地理”的儿歌，使学生们在说唱儿歌的时候记住所学的内容。

学校《建校 110 周年纪念册》从封面到每一页都是我用电脑一张张设计制作的，整整花了一年的时间，边教课边制作，包括节假日加班加点。还有《继往开来--建校 120 周年纪念册》、2021 年 3 月 27 日竣工剪彩的“校史纪念室”，从构思策划、资料编排，到题写“继往开来”书名，“校史纪念室”牌匾，预算外制作的鞋柜等等。

在我们的前辈、同辈、后辈中都有以校为家、兢兢业业、无私奉献的同仁。正是因为大家的奉献，才激励我在学校百二十余年的“接力赛”中接过了这一棒，跑出了自己的风格，完成了自己的职责。与全体教职员一起“把同文精神接过来，把中华文化传下去，为中日世代友好事业源源不断地输送人才”，这就是每一代“同文人”的职责和使命。

3强化人格魅力●

我认为：一个在海外教授非母语的孩子们学习中文的教师，必须具备一定的人格魅力。在塑造和强化人格魅力的过程中，“一专多能”则是不可或缺的重要因素之一。下面就从课上、课下和校外三个方面谈谈我的经历和体会。

（1）课上的人格魅力

出于歌剧表演专业（大学）和学校教育专业（大学院）这种“职业特性”，我认为，上舞台是演员，进教室是教员，大舞台也好，小讲台也罢，其共同特点都是在人前从事你的职业，只是受众体（观众与学生）不同而已。因此，你的表情，你的姿态，你的眼神，你的举手投足，这些都是你吸引学生注意力（网络语：吸眼球？）的工具。学生安静的时候，你怎样讲课；学生兴奋的时候，你怎样控制等，这些都需要你在实践中积累经验，丰富自己，成为自身的能力，提升你在课堂教学中的魅力。

魅力还体现在教学方法上。“由浅入深地导入，绘声绘色地朗读。风趣幽默地讲解，融会贯通地结束”。

我在海外侨校教书 27 年。除了语文、汉语以外，还教了 11 年美术。我喜欢书法和篆刻，来日本这 30 多年刻了大概有 1000 多方印，有自己用的，有送给师生、家长、朋友的，也有打工挣钱的。学生在上篆刻课之前，甚至跑到校长室来请教。对爱好书法的学生，有时会刻一方印送给他（她），则是一种别样的师生情。

我在六年级美术教学中，首创用彩沙制作京剧脸谱。为了便于学生在有限的课堂时间内完成作品，我事先准备好教具，设计好制作程序，使学生们一学就会，一下子就有了成就感，不知不觉中增加了他们对作品的兴趣，对中华文化的理解和自豪感。我觉得，这也是我们华文教师“教书育人”的重要环节之一。

电脑、手机、视频、PPT。在自媒体盛行的今天，能否做出引人注目，诱发兴趣，避免枯燥乏味，众人雷同的手法和画面，又是一种提升人格魅力的“新挑战”。近年，我经常在校内外活动中拍一些视频，在教学中让孩子们从不同的视角，感受他们熟悉的生活，陌生的场景，获得新的发现。学生的好奇心得到满足，你的课堂教学魅力自然得到提升。

我长年担任技术家庭课教学，内容有木工、电工，电脑、裁缝，料理和保育等单元。

来日留学之前，我曾经在烹饪学校进修了一年，并考下了天津市劳动局颁发的厨师证书。记忆特深的是考试当天，我做的“干烧鱼”受到好评，成了考官老师餐桌上的佳肴。

在料理实习课上教初中的孩子们做中国菜。实习前，我把自己的亲生经历讲给学生听：

那是我在日本的大学院读研究生的时候，有一次给十几个日本同学的聚餐会做中国菜。我从三点开始，一道一道菜，一直忙到七点半。等我上桌时，盘子已经空空如也。我只好用“番茄大虾”的汤汁拌米饭吃。日本同学看到后，又凑过来你一口、我一口，三下五除二地吃光了。结果，那天晚上，我只能回宿舍吃泡面了。我用这个事例告诉学生们，你学会了中国菜，以后在外生活，和同学朋友交往，可以展现你的一技之长。说不定就把哪个美女帅哥给迷住了，学生们听了哈哈大笑。这种气氛对激发学生的学习热情有了很大帮助。

我的料理实习课是从分组买材料开始，刀工是从练习切“水果拼盘”开始。过了这“两道关”才开始做菜，很多学生还把学会的菜在家给爸爸妈妈做。此外，把小一学生为中学哥哥姐姐制作的盒饭作品照片的投票当作参考分数等等，力求用各种可行的方法活跃课堂，调动学生们的积极性，提升课堂教学的魅力。

（2）课下的人格魅力

活用自己的经验，用自身的技能感动学生，学生们就会特别听话，也会特别佩服你，师生关系也就非常融洽。

很多时候，学生遇到了困难：眼镜腿掉了、书包带断了，拉锁脱落了，加热的饭盒打不开了等等，学生们经常来找我，班主任也带着自己班的学生来找我解决。在这些不起眼的小事情上发挥自己的力量，获得学生的爱戴和周围的认可，既是“一专多能”的必然结果，也是人格魅力的延伸。27 年教书育人，教过的学生都已经为人父母，可以说学生是教师的最大财富。

我是 1972 年中日建交后的留学生，在前辈面前被称为“新华侨”。在老华侨创建的学校里从零开始，并成为第一任“留学生”出身的校长，我真心感谢前辈，同仁、家长和学生的认可与信任。

学校的民乐部，我指导了 13 年。开始接手时有二十几个人和二胡、扬琴、笛子、琵琶、阮等常规乐器。之后我们增加了古筝，又从国内定做了革胡，购置了高音笙、低音笙。人数最多的时候达到 50 多人，是全日本唯一的学生“中国民族管弦乐队”。随着乐队的逐渐壮大，我们连续十六年应邀参加了代表神户市业余文艺汇演最高水平的“紫阳花音乐会”和一些国际交流演出，还获得了“兵库县知事奖、神户市长奖、特别功劳奖、中国音乐比赛金奖”等。

2016 年我担任校长后，便将民乐部交给年轻的专业老师。2022 年 3 月，我任满退休。现在作为课外指导，每周两次帮助民乐部排练，陪同出演、修理乐器等等。

学校礼堂的舞台只能容纳 20 几个人的民乐合奏，当发展到 40 多个人时根本坐不下。于是，我就利用当年在天津歌剧院做布景平台的方法做了 10 几个折叠舞台，不但扩大了容纳人数，还形成了舞台上的层次感。后来有施工队对我说：“校长，你要是再这样，我们就都失业了。”

舞台的耳光照明，以前都是把灯架摆在窗口里面，距离远影响亮度。我便直接在耳光窗口上做了固定支架，把灯具安装在上面，既美观又实用。120 周年纪念事业时改造舞台，施工队直接把聚光灯装在了我做的支架上。我开玩笑地说：“这是偷懒呀！”

我们的老前辈有一种勤俭持家的精神，这是我一直不能忘记的。

我当班主任时，给班上一个学生修补破烂不堪的字典并写下留言，感动得他小心呵护，一直用到毕业，之后传给他的弟弟。

学校印刷室里的两张旧桌子，晃晃悠悠，高矮不同。有一次我看到学校处理掉的四个尚且完好的办公桌，于是我就把它捡回来，用木材做了一个 1.2 米宽、3.6 米长的框子，把四个桌面镶进去，改制成一个大大的工作台，使老师们能够方便、放心地使用。

1995 年，我校制定了“团结友爱、互敬互助”的校训，当时的校长问我如何展示出去？我便购买了广告专用材料，制作成 90×90 厘米的八个大字的标语牌并固定在三楼栏板上。

第一代和第二代标语牌共用了 20 年。2016 年的第三代，是在我任校长后请广告公司做的，花了 20 多万日元。单纯换算，前两代标语牌至少为学校节约了 40 多万。

特别要说一下 120 周年校庆庆典。担任总导演的我召集负责老师，先公布基调和构想，之后每月一次会议确认进度并布置新的作业。在大家的团结合作下，我们在正常完成教学工作的同时，用了 8 个月的时间，完成了包括音乐、视频在内的 26 分钟连续不断的节目。

舞狮表演中从狮子嘴吐出来 1.2 米的对联、以及尾声时舞台悬挂的 7 米高的对联都是我拟定书写的。对联里面藏了学校建校的年代、梁启超的“启超”和中华同文的“同文”两个名字。

26 分钟不停的演出，最大的问题就是序幕时使用的 12 面大鼓，怎样在 10 几秒的暗转中快速安全地撤离舞台？于是，我制做了 12 个鼓架子，装上万向轮，效果非常好。

120 周年校庆典礼获得了到场的国内外嘉宾、家长以及出席者的一致好评，我校在日本教育界的声誉又一次得到了提高。

2020 年 9 月，在疫情肆虐的日子里，我自制了“踏板式酒精架”，为孩子们上学消毒提供了无接触式、安全便利的条件，解决了老师们每天早上轮流值班为学生消毒，以及校门口的拥堵，获得了师生、家长的好评和喜爱，并意外获得了视频号上 3.9 万的点击量。

2022 年 3 月，在我任满退休了之前，为劳作教室的桌子安装了万向轮，使沉重的实木桌子变得既可轻松移动，又能平稳使用。避免了地板的磨损和学生搬运时的受伤。

（3）校外的人格魅力

我们的学校离不开祖国、华侨华人、以及各界友好人士的支持。为此，在尽可能的范围内为华侨界和当地社会尽一份力量是必不可少的。比如教职员代表出任华侨总会理事，协助总会举办的各种活动等等。

有一年，我在华侨总会担任文化部长，在筹办“神户华侨业余文化生活展”时，为了扩大影响，吸引神户市以外的更多的华侨华人、特别是年轻人参加，在总会理事会认可的前提下，我把“神户”用字母“KOBE”表示，把“华侨”改为“华侨华人”，成为“KOBE 华侨华人业余文化生活展”。此外，我们利用新媒体宣传，结果展览会期间，除了神户以外，大阪、京都也来了很多人。同时，我还邀请了我的朋友、一位女流画家在现场教小孩子体验水墨画，效果很好。并由此诞生了一个儿童水墨画教室。

神户华侨总会主办的国庆祝贺会，每年都是我在前面领唱国歌。和其他地方相比，领唱国歌成为神户的一个特色。我担任校长那一年没有领唱，结果当场就有好几位老华侨跑来问我为什么没有领唱？于是，我答应了大家，第二年又恢复了领唱。

我们西日本华文教育者协会创办的“中华杯·在日华侨华人青少年汉语演讲比赛”已经走过 15 个春秋了。我还多次参与“汉语桥演讲比赛”的主持和辅导、主持“大阪中秋明月节”开幕式、主持了 十几年神户中华会馆的“赏月会”等，参与了很多华侨社团活动。在学校承办“华文教师证书班以及名师巡讲”等活动时，我特别筹划了一个面向校外的班，为从事华文教育的非本校教师提供学习研修机会。这样既扩大了学校的影响，也树立学校作为华文教育领头人的形象。

由于我的专业，我参加了社团组织“NPO 法人国际音乐协会”并担任了副理事长。从第一届至今，出任了 20 多年“中国音乐比赛”的评委。同时，协助张文乃理事长与杭州师范大学音乐学院共同主办“中国音乐国际比赛”，两年一次在杭州和神户交替举办，从 2006年开始到疫情前共举办了 7 届国际赛事。

2014 年 10 月，我担任指挥的“国际民族乐团”诞生了，乐团隶属于 NPO 法人国际音乐协会。二十来个人的团员都是喜爱中国民族乐器的一般市民。六七年前，我把“国际民族乐团”以及我校毕业生组成的民乐组合“华蕾”，汇同神户中华同文学校民乐部同台参加“紫阳花音乐会”，受到了神户市的高度评价，因为我们多年的同台演出，在中日文化交流上做出了实实在在的奉献，而获得了神户市颁发的“特别功劳奖”。

以上，从“自身素质、奉献精神、人格魅力”三个方面介绍了我个人对于“华文教师何以一专多能”的体会和认识，不乏一些落后于时代的陈腐观念，仅供参考吧。

Q小编提问：

您说的这个人格魅力，按照我的理解是一种效果。对于新手华文教师来说，问题在于怎么才能拥有人格魅力，而不是如何展示人格魅力。作为一个老师，最多在课堂上想想办法，提高自己个人魅力，其他地方该怎么办？不知道我理解的对不对。

张述洲：

单纯地看似乎是一种“效果”。但是这种“效果”不是“空中楼阁”，是通过从零开始、从年轻时开始持之以恒的努力而获得的。与现代社会比较，我们的时代提倡“干一行爱一行”，而不是“这山望着那山高”，随便跳槽。

俗话说“万事开头难”，但是，做一件事能够长年地坚持就更难。我坚信，只要肯学、肯干、肯吃苦、就会提高，就会成长。“积跬步而行千里”不正是这个理儿吗？

另一方面，人格魅力的形成离不开奉献精神，作为一个老师，除了教课，还要和学生打成一片。理解、体贴、关怀、排忧解难都是不可或缺的。前面讲到的小例子：学生眼镜坏了，书包带断了，你帮他解决了，得到孩子们的信任，你的人格魅力就自然体现出来了。

我经常对年轻老师说，不要怕“被使用”，“被使用”说明你对人家有用。任何一家企业、一个单位、一所学校，一个老板、一个管理职，都需要对自己有用的人。所以，人格魅力不需要如何展示，而是在长期的“被使用”“对他人有用”的过程中自然而然形成的。

在我即将退休的前半年，当时已经和某大学约定了新的工作。几位老华侨和退休教师听到我要退休的消息说：学校没有老张不行呀！几个月后，我被突然越级任命为校长，这也许说明学校的需要、大家的需要。我只好辞去与大学的约定，怀抱一种对神户中华同文学校“感恩、报恩“的心情承担起校长的重任。

末笔，我想给年轻老师一点建议，希望各位在本职工作之外有条件的情况下，多关心一点当地的华侨华人社会，多参与一些公益活动，这是与华侨华人社会沟通融合、立足未来的重要基础，无论是对学校和自身，以及发展海外华文教育都是非常有意义的。

最后，再一次感谢各位的理解支持与关爱！

【作者简介】

张述洲

张述洲，1983年毕业于中央音乐学院歌剧系。1984年在北京担任“国际比赛获奖者音乐会”主持人。1985年重回天津歌剧团。1989年来日，1994年毕业于日本国立兵库教育大学大学院，教育学硕士。

1995年神户中华同文学校教师，2016年４月至2022年3月 神户中华同文学校校长，现在该校名誉校长。NPO法人国际音乐协会副理事长，国际民族乐团指挥。中国音乐比赛、中国音乐国际比赛评委。西日本华文教育者协会名誉会长，日本中华文学艺术家联合会常务理事。全国政协十二届五次会议海外列席代表。

翻译作品:歌曲《小蝴蝶》(2002年宝冢歌剧团访中演出作品)，《再见》、《我们在这里》、《和你相遇》

音乐作品：民乐合奏（作曲）《快乐随想曲》，民乐合奏（编曲）《大海·故乡》

配音作品：影片《非洲大草原》《京果子》，电视片《创造复兴的10年(NHK)》《平城京(NHK)》《邓小平访问松下电器》《光云的岁月—松下幸之助与光云庄》《西本愿寺》《关西》《京瓷（稻盛和夫）》《阿部野HARUKAS》，上海世博会OSK日本歌剧团舞台剧《长安-奈良梦的旅人<仲麻吕>》开幕词、以及多部观光片、企业片等。

指挥：神户中华同文学校民乐部出演《第34回兵库县中学校综合文化祭》荣获兵库县知事奖。《紫阳花音乐会》荣获神户市特别功劳奖。日中友好交流演奏会(合唱合奏指挥)、中国民族音乐会指挥（2016～2019　NHK神戸）、《和平的盛典-中日建交50周年纪念音乐会》《中日邦交正常化50周年和广东省与兵库县结好40周年纪念音乐会》

篆刻:1983年，于颐和园藻鉴堂受到中国著名篆刻家、鸟虫篆第一人、亲戚方介堪老先生的启蒙。之后开始摹刻方老的印谱，并自学了吴昌硕的《篆刻学》。多年来刻印千方有余。

来源：《华文教育研究》；编辑：韦九报

（发布：东亚信息网；编辑：柴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