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熟劳动局(拂晓纪实)

 2025-08-10 06:30:01  阅读 993  评论 0

摘要:编发||拂晓哨位(ID:fxsw2021)来源|宁屯业供稿在团分兵现场,三营把团里分给本营的新兵,进行了第二次分配,我被分配到七连。七连,是一个具有光荣革命历史传统的红军连队。解放战争中,荣获“勇猛迅速”光荣称号;和平建设时期,多担任夜间训练任务,号称“夜老虎”连。一七

编发||拂晓哨位(ID:fxsw2021)

来源|宁屯业供稿

「拂晓纪实」宁屯业:我的新兵生活

在团分兵现场,三营把团里分给本营的新兵,进行了第二次分配,我被分配到七连。

七连,是一个具有光荣革命历史传统的红军连队。解放战争中,荣获“勇猛迅速”光荣称号;和平建设时期,多担任夜间训练任务,号称“夜老虎”连。

七连新兵排长彭胜旗,把分给连队的新兵带回排里。这时,连队已经就寝,新兵排里依旧忙碌。

带新兵的骨干,都没有休息。他们在排里,等候连队最后一批新兵的到来。

炊事班送来大肉面条,正冒着热气,飘着香味,等候刚到的新兵用餐。

新兵吃完饭以后,排里开始分铺,我被分配到一个上铺位置。

当我拿着背包和行李来到床前,与我同为上铺、床挨着床住的一个老兵,给我使了个笑脸。他非常热情地起身,帮我铺铺。当时,我很受感动。

后来,我才知道,他是五班副班长万大宝,江苏常熟人,比我们早两年兵,是连队带新兵的骨干之一。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有亮,部队的起床号就已经响了。我们刚到部队的新兵也被叫醒,和早到部队的新兵一样参加出操。

收操以后,战友们都忙着整理内务。他们一个个把被子和大衣整得有棱有角,如同“豆腐块”似的。我们这些刚到部队的新兵一看就傻眼了。

正当大家面面相觑、感到无处下手的时候,带新兵的骨干带着早到部队的新兵来到床前,手把手进行传帮带。

刚把内务整好,开饭的哨子又响了起来。小值日拿着饭盆,到炊事班打饭、打菜去了。

新兵一个个急忙跑出宿舍,在宿舍门前列队唱歌。唱完歌之后解散,重新返回宿舍,准备开饭。当时,部队还没有饭堂,吃饭在宿舍里进行。

早饭以后,早到部队的新兵开始训练,刚到部队的新兵在副班长韩孟全的带领下,扎着腰带,排着队伍,到团军人服务社购买生活用品去了。

团军人服务社坐落在团营房大门口,从七连到那里,要浏览大半个营区。

初来乍到,满眼新奇。军队的一切,军营的一切,军人的一切,对于一个刚到部队的新兵来说,都是第一次。

营房大门口,两个全副武装的哨兵,最引人注目。他们肩扛钢枪,目视前方,好似铜铸铁浇。他们面对面站在营房大门口两个绿色的木质哨楼里,严格履行着门卫哨兵神圣而光荣的职责,显得那样的威严。听老兵说,这两个哨位,是由我所在的七连派兵日夜把守,它是全团要求最高、管理最严、代表团里形象的最重要的两个哨位。

通往营区的大道,条条笔直平坦,桶口粗的杨柳树整齐竖立两旁。不难看出,这个营盘已经有了些年代。据说,它原来是国民党马洪逵部队的骑兵营房,全国解放以后,改造成为我军的营房。

连队门前的小路是用各式各样的卵石铺就,花纹图案镶嵌其中,如同花园小道一般。门前操场上,训练器材(械),一应俱全。操场旁、大路边、团、营、连各级门口,“团结、紧张、严肃、活泼。”“提高警惕,保卫祖国。”“加强战备,准备打仗。”“严阵以待”……等标语口号,红底黄字,或黑体、或仿毛体,随处可见,非常醒目。军营里处处弥漫着特殊的气息,给人留下难以忘怀的印象。

在团军人服务社,我和大部分新兵一样,购买了日常生活用品。当时,举国上下商品奇缺,凭票供应。宁夏是少数民族地区,商品由上海对口供应。所以,服务社的货架上,日用品琳琅满目,清一色的全是沪货,不要票证,随便购买。新兵普遍感到有一种优越感。

购买完日用品以后,新兵整队回到排里。副班长韩孟全组织开会,介绍部队常识。

他说,“从现在开始,你们就可以写信。写信的时候,要注意保密。”

他说,“部队番号,不能向外公开。在信封上,只能写部队代号。”

副班长一席话,讲得简单明了,非常仔细。但对于一个刚到部队的新兵来说,却感到还是云里雾里的。

新兵刚到部队,什么是番号?什么是代号?他们根本就没有这个概念,他们对这些都不懂。

为方便起见,副班长韩孟全进一步解释道,“凡是标有军、师、团、营、连的,都是部队番号,凡是标明某某部队、某某中队、某某分队的,就是部队代号。”

说到这里,他担心有的新兵还犯迷糊,把番号、代号混为一谈,他找来一个信封,把地址写在上面,指着信封大声喊道,“你们发信的时候,请在通信地址位置写上‘宁夏青铜峡镇5260部队三中队七分队’就行了。同样的道理,家里和亲友来信,也这样写……。”

当时,5260部队是181团的代号,三中队七分队是三营七连的代号。青铜峡镇是团里的住址。

我们这批新兵,与当年早到部队的新兵相比,足足晚到部队近一个月时间。

当我们刚到部队,对部队情况还两眼墨黑、一无所知的时候,早到部队的新兵对部队的情况就已经非常熟悉了,对军营生活也基本适应了。他们俨然像老兵一样,能独立在部队训练和生活了。

队列训练,他们动作基本定型,考核也能过关。我们这些刚到部队的新兵,虽然与他们是同年入伍,但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不在一条起跑线上。

为赶进度,新兵排给我们“吃小灶”,派小教员一对一传帮带。没有时间,全凭课余饭后加班加点。这样一来,刚到部队的新兵,一天24小时连轴转,真可谓两眼一睁,忙到熄灯。

高强度的训练,以及持续的加班加点,我们根本招架不住。训练一天下来,到晚上睡觉的时候,只觉得浑身上下象散了架似的,疼痛不堪,大腿根、小腿肚活动受限,两只胳膊蜷曲都很困难。即就是这样,还不敢吱声,怕战友知道说娇气怕苦,怕领导知道影响进步挨批评。

细小工作,早到部队的新兵争着做、抢着干。早上天还没有亮,起床号还没有响,他们就摸黑起床,争着捅炉子、倒炉灰,抢着打扫院子、清理垃圾。

刚到部队的新兵,摸不着头脑。对细小工作,我们不像早到部队的新兵那样,积极主动去做。而是很不自觉、很不习惯、很不好意思的去干。

随着时间的推移,刚到部队的新兵也慢慢学会了。我们开始“入乡随俗”,早上一起床,就学着早到部队新兵的样儿,同早到部队新兵一起,争着捅炉子,倒炉灰,抢着打扫院子,清理垃圾。

你捅我也捅,大家都来捅。好端端一个炉子,热乎乎一团炉火,就这样被“折腾”灭了,带新兵的干部骨干哭笑不得。

吃饭的时候,刚到部队的新兵还没有吃完,早到部队的新兵就非常“麻利”的“收摊”,弄得刚到部队的新兵十分尴尬。我们常常还没有吃饱,就让早到部队的新兵把饭菜送到炊事班去了。只好吃个半饱去参加训练。

星期天,刚到部队的新兵忙着会老乡、写家信,早到部队的新兵却去炊事班帮厨,到猪圈里去打扫卫生。星期天晚上连队点名,表扬好人好事时,刚到部队的新兵常常榜上无名。后来,我们也学“聪明”了,一大早就跑到炊事班去“挂号”。可是,炊事班就那么一点活儿,没办法,大家只有重复着一个动作:打水、扫地、拨葱。所以,新兵到部队以后,星期天连队厨房经常是缸溢桶满,炒菜锅、蒸馍锅、行军锅,只要能装水的地方,把水都盛的满满的。炊事班操作间的地面一遍接着一遍清扫。光星期天新兵拨的葱,就足足够连队吃一个星期。

到猪圈做好事,更有意思。星期天大家都去猪圈打扫卫生,可是猪儿就是不给面子,不拉屎,不撒尿。刚到部队的新兵一看没办法,只有下“硬手”。不等猪儿拉屎撒尿,就开始打扫,硬箍着饲养员登记自己的名字。虽然都知道这样反复清扫猪圈是多此一举,但是没有办法呀?为的是星期天晚上连队点名表扬好人好事时,能听到值班首长念自己的名字。

新兵怕号,老兵怕哨。当过兵的人,都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所谓新兵怕号,就是说新兵最怕紧急集合号。他们一听到紧急集合号响,就吓得够呛。

所谓老兵怕哨,就是说老兵最怕晚上站岗放哨,尤其是晚上部队休息以后的前二、三班岗哨。因为这个时候,人刚刚睡着,就要起来去站哨,弄不好,整个晚上都休息不好。

新兵训练期间,紧急集合肯定少不了。排里搞、连里搞、营里搞、团里搞,一级一级都在搞。搞得新兵焦头烂额,手忙脚乱,万分紧张。

春节那天,七连担任团值班分队。由于放假,早上连队起床较平时晚了一些。

起床以后,大家一心忙着过大年、吃饺子,心里没有一点防备。可是,就在这时,连队的小喇叭响了起来。

连队值班员破锣般的嗓子,在院子里大呼小叫:“全连全副武装,紧急集合……”。

不一会,连长毛登奎身挎手枪,背着大衣(当时部队规定,连以上干部紧急集合,只带一件大衣或被子),从连部跑了出来,组织连队紧急集合。

他清点完人数,集合好队伍,就带着全连,一溜烟跑到团作战室。

这时,团作战室门前,一个身体有些发福挺着将军肚、黢黑矮胖长得有点像干部模样的人,十分威武的站在那里。他就是时任团参谋长周应根。

熟悉他的三营官兵,有的称呼他“203”,有的暗地里叫他“黑桃三”。

203是部队团参谋长的代号,这个代号只有在战时才启用。

然而,在和平时期,大家出于好奇,鉴于熟悉,三营有的官兵也在私下里这样称呼周参谋长。

黑桃三,完全是三营官兵对周参谋长的一种昵称。因为那个时候,没有电视,没有电脑,部队节假日按比例外出,所以,每逢节假日,官兵们只能猫在营房里,靠打扑克来娱乐。

当时,21军部队把打扑克叫打老K。打老K,黑桃三为大。因为在营里,营长最大,同时他长得黢黑矮胖,所以,大家就在私下里偷偷地叫他“黑桃三”。

这个称呼,近乎于黑话,刚到部队的新兵,怎么也听不懂,只有营里的老兵们才知道是咋回事。

当时203,大家都很熟悉,并且知道他是部队首长的代名词。

因为电影《智取威虎山》,当时在全国风靡一时,真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个电影一开始,就有一个镜头:“报告203,来到三岔路口。”这时,一个年轻的解放军干部就站了出来,斩钉截铁命令道:“停止前进”。他就是解放军某部参谋长少剑波。

新兵刚到部队,对部队的事情不熟悉,他们把参谋和参谋长很难分清。

参谋,是部队司令机关干部的统称;参谋长则是团以上部队的首长。好像医院护士和护士长一样。一个是领导,一个是同志们。

“参谋不带长,放屁都不响”。这句话我还没有当兵的时候,队上有些当过兵的就这样讲。当时,我并不知道它是啥意思,只是傻乎乎的跟着笑。

现在到部队了,才真正搞清了参谋和参谋长是啥意思。

我见参谋长的第一面,因为他长得黢黑矮胖,就把他与电影《渡江侦察记》里国民党军官挂起钩来。感到解放军首长一个个都是非常精干的大个子,哪有这样大腹便便的黝黑矮胖子。如果是首长,肯定也是国民党投诚起义人员。

那个时候,部队中还有国民党投诚起义人员,他们当时在部队,也是团以上领导干部了。

连长毛登奎英姿飒爽,跑到参谋长跟前行举手礼报告。他非常严肃认真地还礼以后,操着江西普通话,铿锵有力、干净利落地给连队训话。

他表扬连队战备观念强,夸奖连队行动快。之后,就让连队带回。

大过年的,连队搞紧急集合,开始新兵以为真有情况。可是,紧急集合搞完了,大家才知道是假的。因此,有胆大一点的新兵开始埋怨,他们私下里嘟囔,部队咋能这样……。

与之相反,老兵们却不以为然。他们早已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有的甚至还沉浸在甜蜜的回忆之中。

他们津津乐道,说刚才讲话的是老营长,他在三营多厉害多厉害……。

他们简直对老首长佩服得五体投地。面对烂在碗里的饺子,却毫无怨言。有的甚至十分乐观的调侃道,过了一个革命化的春节。

还有一次,是一个早晨,这是一次全团性的紧急集合。

这天早上,团里大喇叭和往常一样整点响起。当新兵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老兵们已经听出了名堂。

他们异口同声、不约而同的喊道,“团里拉紧急集合啦!团里拉紧急集合啦!”。

这时,只见他们一咕噜从被窝里爬起来,非常娴熟的摸黑打背包,挎水壶、背挎包,扎子弹带,背着步枪,全副武装,快速跑到连队集合场地。

连队首长,按照预案,快速集合,风驰电掣般的带着全连,向团紧急集合场地赶去。

这次紧急集合,是我到部队以后,经历的全团性的唯一一次紧急集合。

新兵那里见过这种阵势,那儿见过这个场面?只见全团部队你争我抢,“一窝蜂”似的向营房外涌去。

在团紧急集合场,首先以营为单位集合,向团值班参谋报告。当各营报告完毕之后,团值班参谋整队向团值班首长报告、公布紧急集合内容并进行检查,最后请团首长讲评。

冬天的塞北,天气寒冷,天亮得也晚。当全团部队紧急集合完毕以后,天色仍然一片昏暗。

这次团里紧急集合分两步进行。首先由团统一检查讲评各营紧急集合的速度。然后,以营为单位,检查讲评各连紧急集合物资、装备、器材携带以及人员着装情况。

团里检查讲评以后,以营为单位,带回到各自的集合场地,继续进行检查讲评。

此时,在团紧急集合场,只见震天般的番号声四起,伴随着整齐而富有节奏感的跑步声,一队队人马整齐有序地离去,渐渐消失在天亮之前的朦胧之中……。

在营集合场,天色已经大亮。这时,我下意识地打量了一下自己。不好了!我的解放鞋穿反了。

那个时候,部队冬季穿的是高腰解放鞋,穿脱都不是很方便。加之当时身上背着、挎着六七十斤重的武器弹药和装备器材,要换掉穿在脚上的一双鞋子,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营里检查开始了,一个连队一个连队出列,由营检查组逐个进行检查。

当部队前后左右拉大间距,检查官来到我面前时,我“做贼心虚”似的脸噗嗤一下就红了。检查官并没有在意我。他什么也没有说,就从我跟前走了过去。我鞋子穿反的情况,他看到了没有,我不得而知。

操场上不时传来“嗡嗡嗡”的议论声。主持检查的营首长高喊,“部队不要讲话了!”随着他的喊声,检查现场立刻安静了下来。

过了不一会,嗡嗡之声又起。此起彼伏的嗡嗡之声,一直持续到整个检查结束。

我反穿鞋子的事情,远处根本就看不见。近处不特别注意,也难发现。我抱着侥幸心里参加完营里的检查。

当时,最为尴尬的是那些背包没有打好的新兵。他们在大庭广众之下,有的把已经散伙了的背包抱在怀里,有的把它搭在肩上,狼狈不堪,甚是尴尬。

“真不好意思”、“太丢人现眼了”。个别上进心强、有自尊心的战士自我开脱道。

个别胆子大一点的新兵,试图把已经散了架的背包重新整好,却被营首长制止了,不允许他们随意收拾“残局”。没有办法,他们只有将“难堪”进行到底。

营里检查结束之后,营首长在讲评时,把紧急集合中暴露出来的问题一一罗列,我反穿鞋子的问题也在其中。但与背包散伙相比,它已经是小巫见大巫了。

射击训练是新兵训练的压轴戏,是新兵训练的重点,也是新兵训练的硬性指标。

当年,部队实弹射击使用的武器是63式自动步枪。它装弹方便,携弹量大,它曾取代56式半自动步枪和冲锋枪,以后又被56式半自动步枪和冲锋枪所取代。

据说,56式半自动步枪和冲锋枪,之所以能够取代63式自动步枪,在装备上杀了一个回马枪,重新装备部队,主要取决于它的射击精度高。

当时,新兵射击训练,主要是步枪第一练习射击训练。它是在50米距离上,用卧姿、跪姿、立姿三种姿势,对固定目标进行射击。

这个训练课目,各级都很重视。营连两级首长经常光顾训练场,现场检查,指导训练。新兵排长和骨干天天跟班作业,每人一个射击瞄准检查镜,随身携带随时检查,检查射击瞄准情况、纠正射击训练动作,一个新兵一个新兵过。对考核验收不合格的,一律不准进行实弹射击。

在射击训练中,新兵排长经常讽刺挖苦我和另外两个新兵,批评我仨文化程度高,瞄准训练不沾边。我仨内心不服气,但敢怒不敢言。遗憾的是,实弹射击时,我仨却出乎他之所料,分别取得了优秀成绩。所以,后来连队有的骨干就在背后说他的闲话。

新兵排长,人挺优秀,能文善武。那个年代,部队没有电视,每到晚上,他不是拿着自己的《剪贴本》组织新兵学习,就是给大家教唱歌曲,把新兵排搞得很活跃。后来,他调到团政治处组织股当干事,之后又从组织股下到1营2连当连队指导员,是他们同年兵中发展进步快的一个。1979年,中越边境吃紧,乙种师扩编,他调到62师直属侦察连当指导员。1980年10月,团在青铜峡驻训,他从宁夏中宁赶往青铜峡,看望团政治处原主任、时任团副政委钱振贵。当时,钱副政委带我们正在四连蹲点,在四连我与他见了最后一面。

我仨后来发展挺不错,我在部队从上校团政委职位上退役。其他两个,一个叫杨家卷,四川巴县(现归重庆)人。1987年赴滇轮战后,从师作训科长调到成都军区司令部工作。后来转业到地方工作,官至厅级。还有一个是穆正烈,陕西彬县人。1987年赴滇轮战后从团政治处干部股长职位上转业到地方工作。开始在咸阳市劳动局工作,后来调任长武县委副书记,最后在咸阳市纪检委副书记兼咸阳市监察局局长的位置上退休。

投弹训练,是当年新兵训练不可缺少的课目之一,它同射击、刺杀训练一样,是当时步兵必须具备的三大基本功。可是,新兵手榴弹投掷训练摸底时,我投了不足30米远。这在当时属最低等级。为提高投弹距离,排里发给我一条麻绳,让我一头绑在手榴弹柄上,一头栓在树杆上,利用课余时间练臂力。他们说,“啥时候你能拉断三根麻绳,你的投弹距离就自然而然的提高了”。根据这个道理,课余饭后,我加班加点,拉呀练呀,练呀拉呀,胳膊拉疼了,练肿了,一根麻绳也没有拉断。后来,因我调离战斗班排,练臂力方才停止。

当过兵的人,都有想家的时候。尤其是当新兵的时候,尤为严重。所以说,当过兵的人,人人都有想家的经历。

一个星期六晚上,我们几个同乡战友聚集一起,冒着塞外零下十几度的严寒,在团大操场,朝着家乡的方向遥望星空,掰着指头算回家探亲时间。

当一个战友说距回家探亲还有一千多天时,只见一个同乡战友鼻子发酸、喉咙哽咽,他想家想得简直要发疯了。

塞外寒风把军营里挺拔高大的杨柳树枝吹得嗖嗖作响,我们几个同乡战友却毫不在乎,勾着头、猫着腰、双手插兜、龟缩一团,在寒风中窃窃私语。就这样,还嫌不过瘾,临别时商议,次日到高机连再相会。

第二天,我们如约来到了高机连。这时,只见高机连的同乡战友翟俊西(我的邻村人),还在宿舍里蒙头大睡。他比我大一两岁,想家没有我们几个小一点的严重。

当我们把他叫醒时,也把同宿舍里正在睡觉的其他地方的战友也给吵醒了。

当时在部队,有个潜规则,一个战友来老乡了,班里其他战友都会主动外出回避,让同乡战友好好聚聚,好好聊聊。

当其他战友离开宿舍以后,宿舍里只剩下我们几个乾县籍战友,马连的翟俊西、冉创茂,乾陵的马振东。

当时,乾陵的马振东,包括马连的冉创茂,我都不认识。都是到了高机连之后,通过翟俊西介绍才认识的。当时,翟俊西住下铺,马振东住上铺,一个宿舍住了3个乾县老乡。

我们刚到时,马振东没有从上铺下来,他爬在上铺,把头伸下来与我们一起说话。过了一会儿,他从上铺下来,与我们下来聊天。

这时,我们无意中发现,高机连三个乾县籍战友,一个比一个长得高,一个比一个长得帅,难怪把他们分到了“高级连”。

高机连是高射机枪连的简称,因为翟俊西、马振东、冉创茂他仨人高马大,英俊精干,所以,当时我们把高机连误认为是“高级连”,埋怨自己天资差,被分到了“低级连”当步兵。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刚当兵那会儿,老乡见老乡,无话不说,无事不谈。他们聚集一起有说不完的话题,有聊不完的事情。

几个乾县籍战友欢聚一堂,海阔天空,胡谝乱侃,聊得十分开心。从而,淡化了思乡观念,打消了想家念头。最后,一个个喜滋滋、乐呵呵的回到了自己的连队。

那个时候在部队,每每遇到想家思乡或不太开心的时候,战友们都是通过这种方法倾诉发泄、打消解脱的。

几十年过去了,现在我们有时侯见到马振东,仍然旧话重提,和他开玩笑,说他是“高级连”的。

老兵病多,新兵信多。这话一点不假。

那个时候,国家规定,士兵服役期为三年。一般士兵在部队,至少都要超期服役1至2年。特别优秀的,超期服役时间还会更长一些。因此,那个时候在部队,服役四五年的老战士一大片,服役六七年的老战士也不罕见。

由于长期军旅生涯,风餐露宿,训练演习,饥一顿饱一顿,热一顿冷一顿,不少老兵患上了军人职业病,落下了个病身子。他们不是染上了腰腿疼,就是患上了慢性胃病。

与之相对应的,是新兵刚到部队,想念家乡,思念亲人,很想把部队的情况及时告诉家人和亲友。

那个时候,新兵与家人和亲友联系的方式不像现在这样五花八门,丰富多彩。电话、手机,短信、微信和QQ,还有视频、音频聊天,等等。通信联络方式,应有尽有。

那个时候,新兵与家人、亲朋好友联系的唯一方式是书信往来。因此,新兵到部队,一有空就写信,给家人写,给亲友发。每逢星期天,他们把写好的一踏踏、一摞摞书信发往远方。

与此同时,他们的信件,也从祖国的四面八方,如雪花般的飘向连队。连部通信员那里,几乎天天都是他们的信件。

那个年代,部队中文盲、半文盲战士不少,尤其是一些偏僻地区文盲、半文盲入伍的战士就更多了。这些文盲、半文盲战士尽管不识字,但是,他们同其他新兵一样,也有给家人、亲友写信的强烈需求。每隔一段时间,他们都要给家人和亲友写信,汇报自己在部队的情况,给家人报一声平安。家人和亲友也常给他们来信,介绍家里的情况。

连队开展“一帮一”活动,一个高中生帮带一个文盲或半文盲战士。连里给我分了一个从宁夏海原入伍的回族战士,他叫石彦文。每次他家人、亲友来信了,他都找我念,之后,根据他的意思,我又代他为家人或亲友回一封信。我和石彦文的帮带关系,一直持续到我离开七连。

那个年月,部队干部战士找对象、谈恋爱,主要靠鸿雁传书。当时,他们找对象、谈恋爱也不像现在这样张扬,而是神神秘秘、羞羞答答,生怕旁人知晓。那个时候,人们思想单纯,想法简单,人与人之间很少设防。大多时候,相互间无秘密可保,无隐私可言。他们之间开玩笑,没有深浅、没有底线、不着边际。有的非常“粗鲁”,甚至“胡来”。他们得知战友未婚妻来信了,只要自以为相互间关系还可以,就不管对方愿意不愿意,接受不接受,就单相情愿、自作多情搞恶作剧。未经战友同意,就把战友未婚妻来信拆开传看;把战友未婚妻信中海誓山盟的话语摘抄出来取乐;把战友未婚妻寄来的照片贴在连队墙上进行“展览”。有的甚至还让战友发烟、发糖赎回未婚妻的情书,等等。那个时候,也有因此红了脸,甚至反目成仇的。但是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大家都不去谴责拆信者,反而责怪、埋怨被拆信的战友心眼小、耍不起。这些情况如果放在现在,有的可能已经触犯刑法,有的可能够成犯罪。可是,那个时候,大家都感到无所谓,也并不在乎。

那个年月,因为战士文化程度低,所以在部队中,曾经闹出了不少令人啼笑皆非的故事。

八连炊事班长高崇伟,从陕西子州农村入伍。他当兵已经第四个年头了,连队安排他回老家探亲。

那个时侯,粮食实行统购统销,买粮食只能在国营粮站凭粮票购买。所以,干部战士探亲休假,连队都要按标准给他们发粮票,让他们回到家里以后在粮站购买粮食,以解决他们探亲休假在家里的生活问题。

当时,粮票分为军用粮票和地方粮票两种。军用粮票只供军队团体在部队驻地指定粮站使用。地方粮票也分为两种,一种是全国通用粮票,在全国范围内使用;一种是地方通用粮票,在各省市自治区范围内使用。全国通用粮票当时在地方很紧缺,也很吃香。因为部队干部战士来自五湖四海,所以探亲休假时,连队一般都发给他们全国通用粮票。

高崇伟因为没有文化,探亲休假前,他到司务长那里去领粮票,司务长给他全国通用粮票他不要,硬要司务长给他陕北通用粮票,司务长听了以后笑得前仰后合,不知道说他什么才好。

当年,战士休探亲假只有20天时间,大部分战士都觉得时间太短不够用。因此,不少战士休探亲假对时间掐尺等寸,恨不得把一天当两天用。

一向老实八经的高崇伟,在休探亲假问题上却另有新招。他早有“预谋”,提前找领导“通融”,给他多批了几天假。但不知为什么,他却提前归队了。大家感到不可思议,就让他的好友去打探。他不说不要紧,经他一说,却把大家笑得死去活来。

原来高崇伟探亲休假回家时,坐的是长途公共汽车,昼行夜息。归队时,他想体验一下坐火车的滋味。于是,从老家陕西子洲过黄河,在山西介休转乘火车。因为当时陕北没有铁路,不通火车,他从小也没有坐过火车。原以为火车与汽车一样。谁知坐上火车以后才知道,火车与汽车不是一回事。火车白天跑,晚上也不停。这样一来,他在家里计划好好的按时归队,到部队后却成了提前归队。

八连炊事班战士樊新茂,1972年12月从陕西高陵农村入伍。一天,他端着茶缸(当时部队战士刷牙喝水一个缸子,洗脸洗脚一条毛巾。当了干部以后才允许有喝水缸子和洗脚毛巾)到司务长那里要“匍花品”。司务长听不懂他说的是啥话,没有理他。

平时,樊新茂和司务长混得熟,所以在司务长那里,他说话办事都很气长。他看司务长忙着,就自己动手去拿司务长的菊花晶,往自己缸子里倒。此时,司务长才明白了,樊新茂要的是菊花晶。

由于樊新茂入伍前没有念过几天书,斗大的字不认识几个。到部队后,“匍匐前进”、“军品”等字样,他接触得多了,也记个大概。因此,他把“菊”字当成“匍”字,把“晶”字认成“品”字,闹出了把“菊花晶”念成“匍花品”的笑话。

那个时候,连队炊事员、军马饲养员、营部和机炮连的驭手、连队养猪种菜的以及运输队赶马车的人员,大部分都是文化程度偏低的战士。他们干这些工作得心应手,个人感到舒心。同时,也因为他们文化程度低,吃苦性强,让他们干这些工作,连队也放心。

我当新兵那个年代,从城市到农村,人们生活普遍很不宽裕。城市粮食定量供应,农村不少地方吃不饱饭。

当兵到部队,不说其他,一天三顿,最起码能填饱肚子。连队顿顿有炒菜,天天有肉吃,新兵感到部队生活比家里好。部队生活,天天像过年一样。

元旦刚过,春节将至,青铜峡地区厂矿、学校等企事业单位多,纷纷组团到部队慰问演出,有的公社、大队也组织洗衣队到部队洗衣服。

每逢慰问演出,团里首先组织新兵观看。当时,“洗衣舞”、“逛新城”等文艺节目,最为时尚,最受青睐,地方慰问,场场必演,官兵百看不厌。

与此同时,团里还组织新兵,到驻地附近青铜峡黄河铁桥、青铜峡黄河拦水大坝以及青铜峡水电站等处参观,让新兵领略黄河风光,感受祖国建设成就。

新兵到部队以后,按照当时部队的规定,必须进行为期三个月的新兵训练。

由于我们是野战部队,我们营又是全训分队,加之当时春节将至,为方便管理,确保安全,经请示团里批准,我营新兵在春节前,提前下班,与连队一起过春节。

新兵下班前夕,连队举行了隆重热烈的新兵下班仪式。指导员贺明建给新兵介绍连队光荣传统,颁发帽徽领章,要求全体新兵发扬革命传统,争取更大光荣,当好红军传人。连长毛登奎给新兵授枪,要求全连新兵,要像爱护自己的眼睛一样爱护、熟悉手中武器装备,牢牢掌握手中枪。新兵排长彭胜旗带领全体新兵进行入伍宣誓,要求所有新兵要忠于人民忠于党,保卫祖国站好岗。最后,新兵代表代表全体新兵也向连队表了决心。

新兵下班仪式举行以后,新兵才开始正式佩戴帽徽领章,成为一名真正意义上的军人。

佩戴帽徽领章以后,新兵排组织新兵到青铜峡镇照相馆统一照相。这是我在部队佩戴帽徽领章以后照的第一张戎装照(本文开头那张)。当时,我不知把它寄给了多少亲朋好友。

「拂晓纪实」宁屯业:我的新兵生活

作者简介:宁屯业,男,陕西省乾县人,1956年10月出生,1974年12月入伍,1977年5月入党,1985年12月至1987年7月参加老山地区防御作战。历任金刚钻团步兵连战士、营部卫生员、书记,团政治处组织股干事,连队政治指导员,团政治处组织股负责人,师政治部组织科干事,团政治处宣传股长,团政治处副主任(以副顶正)、主任,师政治部宣传科长,团政治委员、党委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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