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昌奎案（10岁女孩被强奸致死）

百香果女孩案是在2018年十月份发生的一起骇人听闻的案件。当时也是引起了一阵舆论轰动，一审法院作出以强奸罪判处杨光毅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责令退赔32元给杨某燕母亲陈礼言的判决，犯人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这件案子也就慢慢淡出了大家的视野。

但是在今年三月份，这起案件再次引起舆论的轰动，因为杨光毅不服一审法院判决，提出上诉，二审法院对其进行了改判，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限制减刑。这里科普一下死刑缓期执行以及限制减刑的概念。

死缓是指，在死刑缓期执行期间，如果没有故意犯罪，二年期满以后，减为无期徒刑。限制减刑，最低服刑时间，如缓期执行期满后被依法减为无期徒刑的，将不能少于二十五年;如缓期执行期满后被依法减为二十五年有期徒刑的，将不能少于二十年。

也就是说如果杨光毅在这两年内遵守缓刑规定，没有再次犯罪，就会减为无期徒刑或者25年有期徒刑，如果杨某表现良好，符合减刑情节，则要至少服刑20年方可出狱。

由于时间有些久远，大家可能想不起来具体案情，对于为什么引起舆论的轰动有些疑惑，因此，接下来我会带大家回顾案件的细节，细数犯罪人杨光毅的禽兽罪行，在这之后大家就会明白，为什么我们需要看得见的正义。

百香果女孩案的案情经过

2018年10月4日，杨某燕把采集到的百香果送到收购点出售，杨光毅看到后，心生淫念，遂提前来到杨某燕回家的必经之路上等待，随后将她拦截抱上附近山林中。在猥亵过程中，杨某燕的哭喊声让杨光毅心中恐慌，为了不被人撞破其行径，他用手掐其颈部致其昏迷，并把昏迷的杨某燕装进蛇皮袋后深入山岭中，找无人僻静之处继续他的恶行。

根据杨光毅的交待，杨某燕从蛇皮口袋中苏醒后视图爬出口袋，于是他再次掐住了杨某燕的颈部，并掏出折叠刀，对着杨某燕的双眼、颈部连续捅刺。眼看着杨某燕没有了动静，杨光毅对她实施了强奸，更是连她卖百香果所得的32元都抢走了。

之后，不放心杨某燕是否已经死亡的杨光毅，还把装有杨某燕的蛇皮袋放到附近水坑中浸泡一段时间，这才搬至别处抛尸，行为令人发指，堪称禽兽不如。

对于杨光毅的定罪问题，也在“强奸罪”以及“强奸罪和故意杀人罪数罪并罚”中发生过争议，最后是通过法医的鉴定做出了最终的定罪，即强奸罪，并属强奸致人死亡的情形，属于加重情节。

杨某燕可以说是英雄之后，2009年，她的父亲在救一名不慎落水的儿童时，不幸遇难。这位见义勇为的父亲走后，留下了杨某燕的母亲陈礼言自己和5个尚且十分年幼的孩子，当时最小的儿子还在母亲腹中。

家庭的重担就这样压在了陈礼言的身上，为了抚养这5个孩子，陈礼言辛苦劳作，基本上能做的苦力活都做了一遍，努力挣钱供养孩子，生活的艰辛让这位51岁的母亲显得苍老而瘦小。

在父母正确价值观的熏陶下，这几位孩子也十分地懂事孝顺。说起杨某燕，邻里乡亲都表示对于孩子遇害的伤感以及对于犯罪者的愤怒，在村邻的眼中，她是个十分懂事又可爱的女孩。而在陈礼言的家中，多张学校颁发给杨某燕的奖状也证明这位孩子在学校也是表现优异，勤奋认学。

为了拉扯5个孩子，杨某燕的母亲陈礼言辛苦劳作，“帮人家施肥、除草、打零工，什么都做”，生活的艰辛让这位51岁的母亲显得苍老而瘦小。在当地村民印象中，杨某燕是个懂事、可爱的女孩。在陈礼言的家中，保存着多张学校颁发给杨某燕的奖状。3年前，陈礼言将家中1亩多地全部种上了百香果，指望家里能多一些收入，没想到这却让一个禽兽有了可乘之机。

案件的具体判决

这起强奸未成年人并致其死亡的恶性案件在当地的法院进行一审判决。一审法院在判决时表示，受害人是年仅10岁的未成年人，犯罪人在犯罪过程中体现出十分明显的犯罪动机、手段极其残忍、情节极其恶劣、后果极其严重，造成了十分负面的社会影响。

虽然杨光毅在其父亲的引导下主动投案并如实供述自己的犯罪行为，具有自首情节，但其自首有逃避罪行的嫌疑，所以并不足以从轻处罚，因此，依法判处杨光毅死刑立即执行。

而二审法院在改判的时候却是这样表示的，杨某父亲规劝陪同杨某到公安机关投案，投案后如实供述犯罪事实，属自首，杨某的自首行为对案件的侦破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依法对杨某判处死刑，可不立即执行，并限制减刑。

首先我们应当确认的是，从法理上看，二审法院的判决均有法有据。

刑法规定，自首的犯罪分子可以从轻或者减轻处罚，但是“可以”是法官的自由选择，而不是必须从轻。相比于一审法院，二审更倾向从轻处罚的原因是，“杨某的自首行为对案件的侦破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但是我个人认为，从现实来说，这起案件即使杨光毅不自首，警方也能照样破案，可能时间会晚一些，但是绝对达不到“关键作用”。

作为律师，在没有看到证据和卷宗的情况下，不便于过多评论二审法院判决的合理与否，但是当一个法院的判决引起了舆论的巨大轰动，且舆论导向几乎是一面倒时，那么这个判决真的合理么？这不禁让我想起了一句话：理想主义的判决有违民意，法理式的公正并不公道。

案件的转机

5月10日，最高人民法院经研究决定，对广西壮族自治区高级人民法院二审终审杨光毅强奸一案调卷审查。这对于被害人家属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消息，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历史上有一个类似的案件，是2009年云南省的李昌奎案，这起案件的主要案情是这样的：李昌奎的哥哥跟邻居家发生纠纷，李昌奎当时在四川打工，听到这个消息后连夜赶回老家。因为发生纠纷的另一个家庭跟他有情感纠葛，是他的前女友家。于是李昌奎闯入这个与他哥哥发生纠纷的邻居家中，把邻居家他的前女友给强暴了，并且强暴致死。

不仅如此，邻居家三岁的小孩（他前女友的弟弟）此时走了过来，李昌奎倒提着这个小孩直接给摔死，共计造成两人死亡。因此，一审法院认为性质极其恶劣，判处其死刑立即执行，但是二审法院认为，在这个案件中有两个情节，第一，他是自首，属于法定从宽情节；第二，案情属于邻里纠纷，是一个酌定情节，所以综合上述考虑决定对其判处死缓。

这个案件在当时也引起了舆论的强烈关注，最后是最高人民法院介入，提起审判监督程序，最终这才改判为死刑立即执行。

百香果女孩案和李昌奎案的共同点在于二审均是由于自首情节对犯罪人进行了从轻或减轻处罚，但是李昌奎案的最后，是最高人民法院的介入，最终改判为死刑。而如今百香果女孩案也是最高人民法院进行介入，我相信法律最终会给人民一个合理的判决。

百香果女孩案带给我们的启示

百香果女孩案其实揭示了一个现实问题，法律讲求的是理性思维，但是也不是绝对的理性思维，就像法律中规定了很多从轻减轻、从重加重情节，这些情节中有些是必然的，有些却是“可以”的。

“可以”的这些则给了法官一定的自由处分权，需要法官在判案时根据案情细节进行考量。这些其实都体现了法律对于维持理性与感性的平衡所作出的努力，但是这并不是将正义放于隐形之处的原因。

老百姓们更愿意看到的、更需要的是看得见的正义，而不是所谓委婉的正义，更不是隐形的正义。虽然我们在没看到证据之前不便于过多去评价百香果女孩案中二审法院的判决，但是我还是要说一句话，当一个案件的判决引起了广泛的舆论轰动，且舆论几乎是一边倒的情况，那么这个判决真的合理吗？

法官在考量的时候，是否充分注意到了本案犯罪嫌疑人作案手段的残忍、情节的极其恶劣、大众对此类犯罪的痛恨。仅仅从对破案有“关键作用”，就给了被告人一条生路，对于死者是何其不公！舆论之所以大哗，是因为此判决如果不严重凶手，社会将会陷入不安，可能造成人人自危！

理想主义的判决有违民意，法理式的公正并不公道。最高人民法院的加入带来了转机，我也相信最高法能够作出真正合情合理的判决，让我们一起等待最终的结果，相信国家会让我们看到一次看得见的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