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聘请法律顾问（选聘常年法律顾问）

笔者曾任职甲方多年并负责企业法务部，现为律师事务所专职律师，在选聘外部律师和竞聘企业常年法律顾问业务有较深的体会，期望本文对律师和法务有些许启发。为行文和阅读简便，下文统一简称为“常法”。

一、企业一般通过什么方式选聘常法？

企业常法，多为竞聘。当然，也不排除通过其他方式签约常法的情形，只不过缺少典型性。就比如因为某一个案件办理，顺势“拿下”常法的情况，这多少存在机会成本，或者双方之前就有其他基础条件。

一般聘请常法的企业单位，要么规模实力较强，要么企业的法律意识较强，但是通过竞聘方式选择常法的企业，通常只有前者（即规模实力将强的企业单位）。

现实很多情况下，是企业主动、定向邀约一些律所，然后通过竞聘、企业内部评比，确定选聘一家常法。

如果律师希望能签下一家常法，首先要加强关注目标企业发布信息。能认识一两个“熟人”介绍，是最好不过。

二、邀约竞聘常法之前，企业内部会做什么？

在内部规章制度比较健全的企业，对于常法会有一个归口部门，负责主导选聘常法，日常与常法对接法律事务，以及负责外部常法的管理（外部机构管理可以说是一门学问，有机会可以开题）。一般为公司的法务部门，我也见过有的企业是法务与审计合署办公，或者法务在行政架构下。下文统称归口部门吧。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企业在选聘之前，归口部门会在内部做一些调研工作，步骤可以自下而上，也可以由上而下。

（1）自下而上启动选聘：就是归口部门就企业各板块对法律的需求情况统计汇总，根据公司内部法务部门的实力情况，以汇总后的结果，向主管领导报告，再决定或根据领导意见修改报告方案后，启动选聘工作。

（2）自上而下启动选聘：相对简单一些，领导安排第一第二第三，归口部门细化完善之后，可能再补充第四第五之后就差不多了。

这个阶段的核心是：预算！这可能最终会决定选聘的常法的配置情况。那么，作为参与竞聘的常法，这会不会就是“标底”呢？

三、企业选聘过程主要关注哪些条件？

获得聘任是律师服务的开始。企业选聘常法的程序，或者说关注的入库条件是：首先，倾向于选择专业性强的；其次，选择沟通效果好的；最后，确定聘任价格合适的。

换言之，专业水平是入门砖。此外，沟通也很重要，因为企业归口部门希望惬意地工作，希望外部律师能按公司标准来完成指派的工作，适应公司工作要求以及工作节奏最为关键，并且能够配合法务完成企业内部沟通和汇报的工作程序。下文就选聘做一些赘述。

（1）专业并坦诚

抛开专业“谈技巧”，都是“耍流氓”。

在某PE投资项目服务选聘律师的过程中，涉及外资LP，我们和两家名所进行了预沟通询价。两个所的对接律师都很负责，我们开了电话会预沟通。最后胜出的律所，最打动我们的点是其坦诚和专业。

在预沟通的电话会上，C律师知无不言讨论了对项目的初步法律判断，包括涉及相关审批的流程和难度，甚至连此类项目中交易文件特别注意的点都很细致阐述。对于会后我们的追踪问题，也非常及时和详尽从当地法角度进行了回答。

坦率说，该律所在未被我们确定聘请时，基本已经把我们想了解的备忘录内容都已经回复了，如果是“更有技巧更聪明”的竞价，可能不会这么坦诚相告，至少要留到付费环节。但的确因为该所的坦诚和专业性，我们被深深打动，所以在报价近似的前提下，最终选择了该所。

（2）报价有“诚意”

这一点可以分为两个维度，一是有没有合理低价优势；二是就报价是否有较为充分的依据或者说报价方案。

①合理低价优势，直白地说就是报价是不是足够低，但又不是以恶意低价扰乱竞聘秩序。

不得不说，常法太卷了。笔者见过“0+回款5%”的报价方案，注意是“回款”，这相当于全风险了；笔者还见过“地图距离50公里以内500元基础费用”的报价方案，这去除材料费、车马盘缠，所剩无几了，如果路上不小心跑个违章出来，搞不好还得倒贴。

但这确实是当前的执业环境，你不竞聘，有的是人竞聘。

能这么报价的，大家估计也都清楚选聘企业是什么类型了？没错，BaoX、YINhang最常见的批量案件。

②关于报价是否有较为充分的依据或者报价方案，在实体企业很受关注。

比如常法在报价前，对该企业进行公开信息调研，查询企业既往案件争议类型、所处行业、公司生产经营涉及常用法律法规（法律需求）、通过在受邀约的时候洽谈了解到的服务需求等，综合调研情况，作出针对性的报价和服务方案。

比如，根据调研了解到，该目标企业是劳动密集型的制造业，处在行业第一梯队，企业在自主研发设计方面有持续性地投入，并且在官网新闻中宣称要进军海外市场。

那么，建议常法应该考虑的报价方案是以律师团队为顾问模式，组合包括劳动人事、知识产权、公司商事、国际贸易等专长的律师作为团队成员，进行报价，并设计报价方案。比如，由于国际贸易板块业务量前期较少，如果律师参与基础设计，可能花费时间精力成本很高，可以一事一议，或以文本数量定价，或以时间定价；其他板块则以年/半年定价。

说到这里，定价之前还要做一门功课，一定要与企业对接人沟通工作职责、工作量等情况，坐下来面谈一次是最好不过。

此外，如果根据公开信息查询，总结出企业未来战略发展可能需要的升级版的法律服务方案，并据此提出建设性的方案（当然，此阶段暂时还未发生，不计费）。如果顺利签约且双方长期蜜月合作，后续获单应该是顺理成章。比如经研判认为，该企业拟IPO，常法也确有该项服务能力的，如对IPO过会审查的基础合规提出针对性的升级服务方案，岂不妙哉。

当然，常法报价涉及的内容很多，切忌生套指导收费标准。也可参见小可爱此前分享的律师收费，我们应如何合理报价？

（3）及时有针对性反馈

前几年有一起合同涉嫌被诈骗，公司希望笔者推荐过往合作过程中不错的律师。在脑海中筛选一遍地理条件便利、执业范围之后，就把基本案情和公司的诉求告诉了几位律师，并请求发个人简历。

S律师是最快响应的，并且给我的简历很针对我通报的信息，包括个人简介、与通报信息相关的执业典型案例等。北京的Z律师，两天后发给我在他们律所官网看到的个人通用简历。

S律师与Z律师分别是两家律所的合伙人/主任，业务都很繁忙。你们猜，最终谁入库？我想答案应该是很清晰的。

摆这样一个事例，笔者是想说：律所请珍惜法务推荐你们的机会，及时有针对性反馈，也许您的客户名单还能再长一点。法务对入库律师的标准，也有了评判要素。

（4）保密意识一定要强

很多律师会在意自己办过的典型案例，并用以彰显专业实力，这是常情。但是一些企业会有意识地考验律师保密意识，并作为很重要的评判标准。

比如，企业很可能会选择长期服务某一类别专业服务的律所，进行预沟通询价时，提出对同类公司进行借鉴。此时，律师说“不”的行为是最值得赞赏的。

因为如果今天，律师在竞聘时，可以透露了竞品公司的非公开及敏感信息，那么明天，我们的保密信息也会成为经验分享的谈资。类似办案的项目经验固然非常重要，但是如何在尊重客户保密性原则前提下，对不同项目进行经验性的借鉴，是值得思考的课题。

（5） 最后一点给法务

选聘律师时，法务要给予合理的报价时间段，给律师们思考和反馈时间，律师选聘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法务除了看报价，也需要通过各种形式沟通，综合细致了解律师们的能力，也为了避免自己荣登“最讨厌客户黑名单”。

以上仅为笔者的个人看法，供大家交流参考，如有任何问题，可与笔者联系进行讨论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