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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朋友的小学估计已经是物是人非、人去楼空,甚至废墟残片也是荡然无存。曾经留下的那张合影,就是你的珍贵回忆,勾起的点滴,或许荡开一波涟漪。
临上学时已经顽皮到了极点。见坑见孔就钻,不是鼠年生人,却胜似生来打洞的耗子,大人家被吓坏,印象最深刻的就是神不知鬼不觉地钻进碗柜里,既然还在里面睡着了,快吃饭了没见着人,大人像热锅上的蚂蚁,如果不是装菜打开碗柜还真不知道找到什么时候;再就是玩草皮火堆,好奇地将火源引向茅草堆,引起声势浩大的“纵火事件”。因为没人看护管教,被送给外婆看管。
从外婆家回来不久,我就被送到老村的学堂里,印象中还是匆匆忙忙,跟着二妈和一同学入学的堂弟,学校已经开始正式上课了。来到学校里正值下课,热热闹闹,娃娃们追逐游戏,整齐地倚靠在教室门口的墙沿,仿佛电线上密密麻麻、黑压压的燕子或麻雀。
第一次踏入校门,那年我已经六岁半,印象中双手十指还掰数不清。除了新奇,更多的是懵懂和羞涩,面对生人不敢开口说话。读书为何物,那是个陌生也毫不相干的世界。
一个绿色书包里面,语文和数学课本,加上两个作业本和一枝铅笔,跟着大伙穿过树林、越过水利大堤、弯过一片稻田,再迷藏似的走过丛丛草垛,就是四里路程外龙山小学所在。在这个只有二个年级的村级小学,糊里糊涂地念了四年不清不楚的书。
印象里第一学期期终考试语文8分,数学18分,数字和冯巩一样相当吉利、喜剧和幽默,反正课本发下来由新到破,基本上没过60分这道大坎,概念里100分是遥不可及的天文数字,60分已经是求之不得,是顶起脚后跟也够不着的楼板。
唯一的快乐是有一帮“志同道合”的伙伴,大家上课基本上没带脑袋,或者说,脑袋瓜子的大门始终未曾打开。老师喊破喉咙也是收效甚微,人说犁田的牛崽都教变了,这伙人硬是教不变,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对牛弹琴”似的继续弹唱。
小时对读书厌恶到了极点,书想念就念,书不想读就半路贼到哪开心。从来没坐过火车,一伙人出于好奇,就的对外面世界似乎极具好奇,逃课到乡里铁路边,等着火车驶来,一节节数着咆哮、逶迤而过的火车。
一次统一到乡里参加集中摸底测评,题目难度真的稍高,班里最拔尖的同学对两道题得10分。吃惯零蛋的,心安理得,心态极为之好。老师似乎也是狠下决心,守着龙山脚下的这一亩三分地,反复来回跑圈,否则真不敢把我们往上面输送。反正拼音口诀声母韵母、九九乘法口诀我是没背全过;老师拿老鼠刺伺候,课文《乌鸦喝水》我是从来没背顺过。
因为一次六一领红领巾我们认识了将来要念书的地方四塘中心小学,也在这里第一次看电影,见识了英雄少年《雷锋》和《赖宁》。在龙山小学,几位乡村教师引领我们走上识字的道路。赵桃凤老师曾经往我头上的敲打,记忆犹新;廖木喜老师斜着嘴巴,标准而响亮的吐齿;被我气得直不起腰的赵来恩老师,还有总是一身褐色中心装的赵恩来老师。
到三年级时候,开始徒步十里开外的四塘中心小学,因为龙山小学基础差而“声名远扬”,在前后衔接的时候,老师对来自这里的学生有些刻意回避,生怕多带两个拉班级的后腿。每个班都要平均匀开,必须接受这群没有“完全开化”的落后分子。
因为我们是龙山小学里的“几朝元老”,到了四塘中心小学,成了班里年纪最年长的老大哥,往往身随年长,坐在后面的学生一般非我们莫属。在班主任的训斥和“脸色”下,我四年级开始大梦初醒,学习成绩小步向前。不会写作文,我开始学会“抄袭”,语文老师在课堂上念的范文,我习惯把它熟记于心以借鉴。
龙山小学在四塘是“老少边穷”,在智力上如此,在生活水平上似乎也相差无几。因路途遥远,早上出门前吃一顿,就饥肠辘辘地熬过下午,等到下午放学回家才能吃上晚饭。唯一能吃上午餐的日子就是遇上圩日那天,到街上吃二毛钱一碗的米豆腐。一回和弟弟逛街,看着大把的葡萄心里直流口水,想了一招,和卖主讨价还价,尝而不买,错开下手,溜完整条街,空荡荡的肚子填了半截,屡试不爽。
饿肚子的时候,学会了习惯,也没什么特别的招式转移注意力。因为长期饿肚子,五年级的时候患肠胃炎,我住进了县医院,一呆就是半个月,突然接手我班的数学老师,常常打听我的情况。
贪玩的小学少年,匆匆过隙,如影掠过,留不住的时光。现在下一代过着我们曾经的年少,他们身上已经找不到我们的童趣和清苦。
春天可以在树林里摘取涩中带甜的茶苞;夏天有岭头旮旯的野草莓,一路摘到村头;秋天有漫山遍林的桃金娘冬天我们到田间地头,捡拾主家遗漏,或刻意不要的、残破的马蹄子,还有烂截的甘蔗,或难啃的蔗根,或淡水的末节。
时光不可逆,天真不可留。
童蒙开幕处,人生滑翔路。
年少开先智,老大无唏嘘。
同坐一教室,风景当异殊。
翻阅曾留影,人生三纪时。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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