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张瑞雪,来自一个偏远的小山村,妈妈说我出生的时候正下着大雪,爸爸给我取了这个名字,寓意是瑞雪兆丰年,希望我的到来能改变这个家的命运。
爸妈从小就告诉我:我们家很贫穷,所以你一定要考上大学,要出人头地,不要永远生活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我发奋图强,每天起早贪黑地学习,终于如愿以偿考上了大学,爸妈喜极而泣,开心得要跳起来,兴奋过后就是惆怅,这昂贵的学费让我们再也笑不出来了。
爸爸把家里耕田的牛卖了,跟亲戚朋友借了个遍,受尽了无数了白眼,才把学费凑齐了。
我拿着沉甸甸的学费,内心五味杂陈,在心里发誓,等我上了大学以后,一定要让大家刮目相看。
但是,进入了大学校园的时候才知道,大学里面的人形形色色,生活多姿多彩,穿着都是光鲜亮丽的,而自己一身村姑打扮,口袋里空空如也,连跟同学们去逛街的勇气都没有。
大一整整一年都是在自卑中度过的,不敢参加班级活动,不敢报名大学里的社团,一个人独来独往的。
读大二的时候,在一次兼职打工的时候,我遇见了改变我生活的男人,他的出现犹如一只健将有力的大手,把我从贫穷的深渊里拉了出来。
我终于像其他女同学一样穿着漂亮的衣服了,可以用上高端的护肤品和化妆品了,但是,也付出了自由的代价。
同学们对我敬而远之,我久而久之也就懒得去理会了,相比贫穷给我带来的自卑感,这又算得了什么!
我的生活很简单,每天上课,放学后回公寓,等着余阳回家,有时候一等就是一个晚上,然后独自一人入睡。
余阳是个有老婆有孩子的男人,我一直都知道,所以我从来不会让他天天过来,这也是让余阳最满意的地方。
我知道我没资格这么做,所以做个乖巧的小女人,安静地等待他的到来。
“我改天再来”一个周六的夜晚,余阳摸了摸我的头,准备出门。
“你明早再走好吗,我明天没课”我眨巴着眼睛看着他,像一个哀求父亲不要去上班的女儿一样。
“乖,我的女儿在等着我回家,她明天也不用上学”
余阳眼里满是温柔,那份柔情似水让我沦陷,我乖巧地点了点头。
“我就喜欢你这温顺乖巧的模样”余阳满意地笑了笑,开门走了出去。
手机传来了支付宝到账的声音,每当我想要挽留他的时候,他都会给我转钱过来,有时候是五千,有时候是两千,偶尔会送上一份小礼物,似乎这样就可以弥补他的缺席一样。
我由一开始的兴奋渐渐变得麻木了,以前我觉得钱是万能的,只要钱到位,他人在不在无所谓,现在越来越觉得,其实有钱了也不一定能让自己快乐。
看着同学们谈恋爱出双入对的,可以手拉手看电影,吃美食,而自己总是一个人逛街,一个人看电影,一个人过情人节。
这样的生活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很多次夜深人静的时候,脑海里总会抛出这样的问题,然后都强迫地告诉自己:这就是自己选择的,是让自己远离贫穷的捷径。
我以为我会这样一直下去,直到大学毕业,但一个影视短片比赛活动打破了我的生活。
负责组织班里影像拍摄的陆枫邀请我参加演出,让我演其中一个角色,他说我是班里唯一一个冷若冰霜的女同学,角色那种冷冰冰的气质跟我如出一辙。
我一开始是拒绝的,因为我从来没有参加过班级的其他活动,都是一下课就回家的,没有任何的娱乐节目,如果参演的话还要排练,怕余阳会不高兴。
“我知道你的顾虑,其实你的生活不应该那么单调,可以尝试着丰富一下的”陆枫看着我,真诚地说。
“我考虑一下”我别过头,躲开了他的目光,快步走开了。
对于陆枫,我总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可能是因为他跟别的同学不一样吧,他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故意远离我,甚至还经常安慰我说:同学们不是不喜欢你,只是你太独来独往了,拒人千里之外。
吃饭的时候,我试探着问余阳:班里参加一个影视短片参赛,让我出演一个角色,你觉得怎么样?
“这样好啊,你下课了有点事做,不用整天孤零零一个人在屋里等我了”
余阳的爽快让我有点意外,没想到他想都没想就让我参加了。
“我老婆怀二胎了,以后来陪你的时间会比较少了”余阳说得漫不经心的,我的内心一阵刺痛。
“没关系,我习惯了”我强按下心中的不愉快,假装不在意地说。
“怎么了,不开心了”余阳一眼看破我的逞强,有点不高兴地问。
“哪敢不开心呢”我转过身去,眼泪不争气地滑了下来。
“哭了?我的官晶晶可没那么脆弱哦”余阳帮我擦了擦眼泪。
我任由眼泪簌簌地流,没有说话,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埋怨呢?
从答应搬进这个公寓的那天起,我就知道,我不能像其他女人一样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大家面前。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光明正大地走在一起呢”我喃喃地问他。
“你想要光明正大?你忘了我当初跟你说过的话吗?你要知道满足,要知道你以前可是连学费都交不起的”
余阳把我推开,怒气冲冲的摔门而去。
这是他第一次发那么大的火,也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说起这些话。
那一晚我辗转反侧,快天亮才睡着。
睡梦中,我似乎看见了陆枫阳光帅气的脸庞,他温柔地说:官晶晶,快出来吧,你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的;
然后又看到了余阳冷漠的脸,他一把将我拉住,恶狠狠地说:官晶晶,你花了我那么多钱,还想逃出这个大门吗?
我惊醒了过来,身上有冷汗冒出,看了看手机,早上六点钟。
一条信息跳了出来:晶晶,你考虑得怎么样?可以加入我们的演出吗?
这个信息就像是黑暗中投射进来的一道光,顿时让我平静了下来。
“可以”我鬼使神差地打了两个字,发送了出去,脑袋空空的。
“真的吗?太好了,谢谢你的加入”陆枫很快回复了,还加了一串微笑和玫瑰花的表情。
我在陆枫的带领下,加入了影视短片的拍摄中,同学们对于我的加入有点惊讶,但没有说什么,大家很快就在一起排练了起来。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相处,我发现同学们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相处,反而觉得他们挺可爱的,也平易近人,也许以前都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原来你也会笑的,笑得还这么美”在一次排练完休息的时候,陆枫看着我,悄悄地说。
我呆住了,内心一片慌张,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跟他一起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地嘴角上扬,心情也格外的舒畅。
“我开玩笑的,你别介意啊”陆枫看我不说话,连忙解释。
“没关系,我确实是要多笑笑了”我理了理思绪说。
我和陆枫的关系悄然地发生了一些变化,他对我总是格外的关心,眼光温柔炽热,我的心泛起了阵阵涟漪,同学们都笑我说:官晶晶终于不再是冰霜美人了。
经过三个月的努力,我们终于拿到了全校第一名的成绩,晚上大家一起去庆祝,我也是第一次参加了班里的聚餐活动。
聚餐结束的时候,同学们陆陆续续地回了宿舍,我一个人走了出来,准备打车。
“我送你吧,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陆枫的声音响起,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的身后。
“不用了,我打车回去”我转过身,黯然心伤。
我害怕余阳看到了不高兴,更害怕陆枫看到我跟另外一个男人在一起的场景。
车来了,我向他摆了摆手,准备进去。
“官晶晶,你该有自己的生活的”陆枫在车子外面大声地喊。
“师傅快开车吧”我连忙上车催促着。
“官晶晶,我喜欢你”陆枫的声音透过窗户传了进来,我别过头,不敢看他的脸。
我多想不顾一切地冲下去告诉他:我也喜欢你!但是理智告诉我,自己已经不配了!
车子缓缓地开着,镜子里看到了陆枫直直的身影,像个掘强的孩子,站在寒风呼啸的夜里。
我的心一阵阵刺痛,好像失去了自己心爱的宝物,眼泪无声地滑了下来。
回到了公寓,余阳已经在屋里等着我了,他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样子,顿时黑了脸。
“这么晚回来也不跟我说一声,去哪里啦”余阳的声音里透露着责备,明显的不高兴。
“我们比赛得了第一名,同学们一起去庆祝了”我赶紧解释道。
“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给我老实本分一点”余阳捏住我的下巴,力道大得好像要把我捏碎一样。
余阳的话像一把刀,刺痛着我的内心,让我清楚地记得,自己只是他的一个情人,没有自由,没有尊严。
这一刻我才知道,原来这生活不是我想要的,我该有属于自己的自由和生活,但是,我却再也走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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