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大计,教育为本。古往今来,但凡是稍微有点远见的统治者,都非常重视教育的问题。然而受限于时代和生产力,受教育的机会从来不是公平的,不管是在东方还是西方,高昂的学费都足以让大多数的平民被学校教育,尤其是高等学校教育拒之门外。
然而起源于欧洲的中世纪大学,却在一定程度上解决了这个问题,真正实现了有教无类。在很多今天的发达国家,大学学费困扰教育的问题依然没有得到解决,那么早在数百年前的欧洲中世纪,大学是如何解决掉学费问题,保障教育公平的呢?
教育公平,是社会公平的基础,这已经不是什么新鲜的观点了,但一直困扰人类社会的一个问题是,知识从来不是免费的,就算不需要盈利,但学校教育至少要保证有一个稳定的居所,一群能养得活自己的老师。
中国古代哲学家荀子曾经说过一句话:
“国将兴,必贵师而重傅。”
免费教育不是让老师免费的去教学生,反而应该更加给老师以好的待遇。而这些,只不过由教育带来的一系列费用之中最基础的而已,其次诸如书本费,教具用品费等等,这些都需要通过学生的学费来去保证。放在我们当下的社会,如果仅仅靠学生们交的那点有限的学费来保障教育经费的话,那么众多的大学可能早已经倒闭了。
我们今天的大学教育,之所以能够持续的发展下去,那是以国家财政补贴作为基础的。然而在中世纪的欧洲,这显然是不现实的。
当然中世纪的大学也不像现代西方的贵族学校那样,可以借助学校来盈利。中世纪欧洲的大学缘起于基督教,教会的理念决定了它是一个非营利性的机构,并不以赚钱为目的。
基督教一直倡导免费教育,虽然限于条件不能够实现,但这不影响他们将试图凭借教育来盈利的产出,看成是“可耻的利益。”
基督教这种倡导当然不止是口头说说而已,实际上在遍布欧洲的基督教教会下面,还有许多完全免费的教会学校,因此就算不提教会对于大学的影响,仅从社会竞争层面来看,如果大学收费太高的话,显然不会成为那些普通民众的选择。
最早的大学在基督教的支持下产生,基督教免费教育的思想也融入到了大学的血液里。完全免费是不现实的,毕竟大学想要长久的办下去,仅靠基督教的支持,显然是不够的,所以中世纪的大学只能尽量的降低学费,并且以各种方式保障贫困生也能够得到相对的教育公平。其中最重要的两项政策,就是针对学费差别收费和分期付款。
二. 中世纪欧洲大学通过将学费拆分的政策,形成实质上的分期缴纳政策,同时又通过对于富裕学生和贫穷学生不同的学费标准,来保障大学收支的平衡
那么中世纪欧洲大学的差别收费和分期付款,都分别有什么样的内涵呢。
首先这里要对“学费”的概念做一个阐释,与现代大学中在开学前统一收取的学费不同,实际上中世纪欧洲的大学学费,包括课本费,学费,学位费,听课费等种种内容,总之就是所有学校维持需要的费用,基本上都要从学费之中产生。
在这个含义上,首先就催生了当时大学学费的分期付款的形式。所谓的分期付款,并不是把所有的学费算在一起,然后平摊到每个月进行缴付,而是将组成学费的各个部分,包括大学入学费用,课本费用,选课费用,以及非常重要的学位费用等,拆分开来。
在这些费用之中,又根据需要缴纳的数额多少,分成好几个层次,其中最便宜的,就是大学入学费用,甚至在很多学校,入学费用是完全免费的。
除此之外,学生们还可以根据自己经济能力,在公共学科意外,选择额外的课程,在缴纳听课费用以后,继续深造。
就练基础的课本费,也被分成了很多当次,有直接刻板成书的课本,费用自然高一点。有在原本课本上复印来的简易版课本,费用相对第一层自然有所降低;要是实在交不起,那也还有租借课本的办法来保障学生有书可读,租借费用低廉到当时大多数的大学,都免除的地步。
那如上文所说,所见皆是免费,变着法子的降低学费,大学的运营成本,又从哪里来呢?
这就不得不说当时大学的差别收费政策,说的直白一点,就是对于富人和贵族家的孩子,上学时学费就高一点,而对于贫民或者穷人家的孩子,学费就低一点甚至免除。
当时的一位学者说过这样一句话,可以精准的概括中世纪欧洲大学的学费差别政策:
“在15世纪的巴黎大学,最大部分的应付款项是由占学生总数10%的贵族学生所缴付的 。”
正是在这样的差别化的学费政策之中,欧洲中世纪的大学才能在保障穷学生也能上的起学的同时,还使自己可以运行下去。
很多人可能会好奇,当时欧洲中世纪的贵族和富人们,不会觉得这样不公平吗?事实是不会,因为贵族和富人们的这些行为,一方面能够拉拢那些正在大学里读书的人才,吸引他们为自己所用,另一方面也可以借助一些学校的研究成果,为自己谋利。所以这是一个双赢的局面。
三. 中世纪大学将占据学费整体费用70%的学位费放在最后收取,一方面为学生提供了时间赚钱,另一方面也一定程度上避免了有人浪费免费的教育资源
既然搞清楚了中世纪欧洲大学公益性的性质,分期付款和差别缴费的手段,那么就只剩下一个问题需要解决了,免费的东西往往使人不珍惜,中世纪欧洲的大学不怕那些交不起学费的普通学生们,形成对于大学的依赖吗?
答案是还真不会,因为中世纪大学从建立之初,就已经兼顾了这个问题,解决的办法,还是在前文所说的分期付款上。
欧洲中世纪大学学费的分期付款,可不是把所有的费用一起分期,而是将组成大学学费的众多部分一个个拆开了,促使学生去按照自己经济情况选择缴纳哪些费用,不缴纳哪些费用。
在众多分期的费用之中,有一项是非常非常重要,在大学学费之中占比也很高的费用,那就是学位费用。
学位就是文凭,想来现在的人应该都不陌生,对于我们来说,学位费用只有一张大头照和十五块钱的工本费,但是对于中世纪欧洲的大学生来说,学位费用几乎可以占到整个学费的70%。
而且,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是,你可以不交钱在学校学习,但不可能不交钱毕业,也就是说学位费如果不交的话,那你就拿不到文凭,几年的书白念了。
那么一向主张免费教育的中世纪大学,为什么要给学生们埋一个这么大的坑在这里呢?这一方面当时是为了维持大学的运行所采取的办法,另一方面,也不失为一种对于学生的鞭策。
作为一个大学生来说,你可能上学的时候因为家庭、教育、出生等等原因变得穷困,交不起学费,但如果在大学学习了好几年以后,依然不能靠学到的知识养活自己的话,那么这书才是真的白念了。
能够证明中世界欧洲大学昂贵的学位费用是基于以上目的,而不是变相收钱的证据是,在所有的学费之中最昂贵的学位费的费用数额上,中世纪欧洲的大学不是一概而论的,而是根据所学的学科,在社会上赚钱的速度来决定的。
也就是说,对于像人文、教师这样要么找工作不容易,要么就算找到了工作也没有多少报仇的学科,其学位费相对要少,以保障你在好好学了本专业制度后,能够在大学期间挣够这笔学位费。
而对于律师、医生这样收入比较高的群体,则学位费的标准也相应提高。
由此可见,中世纪大学欧洲的学位费制度,不仅是维持学校收入的一个方式,更是对于学生们的一种鞭策,只有他们努力学习以后,才能靠着自己学到的只是去赚钱交纳学费,从而完成毕业,拿到学位证书。
至于拿到证书以后的事情,因为人才的匮乏,在中世纪欧洲,只要能拿到大学的学位文凭,那么基本上就已经有了一个光明的前途。
四、结语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教育更是如此。教育的公平有一个前提,就是首先你得有一个教育的机构,而类似于大学这样的教育机构,想要实现有教无类,至少得保证自己的存续和运转。
在中世纪的欧洲世俗政权以及教会无法给大学提供强有力的支持,像现在中国的大学教育一样,以国家财政补充教育资金缺口的前提下,大学只能靠着自己的办法,灵活的调整政策,在保障自己存续的基础之上,最大程度的视线教育公平。
同时,教育的公平绝不是给懒惰的人以占用社会资源的理由,中世纪欧洲的大学通过学费分期的政策,将学费之中占比最中的学位费用放到最后缴纳,不仅为学生们提供了时间去赚钱,也有效的避免了教育资源被浪费。
逝者已远逝,来着尚可追,欧洲中世纪大学的学费政策,固然是在当时的基础之上的不得已的选择,但其中有些理念,仍然值得我们借鉴。
参考文献:
《大学的兴起》
《世界历史》
《文艺复兴早期的佛罗伦萨经济考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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